他沒感受過a1pha的囂張凌厲,他的父親性格溫和做事慢調,雖然是a1pha,可總被誤認為是beta。
高二的時候面臨分班,沈靳被班主任叫去了辦公室談話,說是為他進行擇校規劃。問他想讀什麼專業,想考什麼大學,有沒有和家長商量過。
對方講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翻著他去年的成績表輕描淡寫道:「不過你爸爸數值偏低,應該也給不出建設性的意見。你可以上網多查查資料早做準備,別浪費了你這棵好苗子。」
第二性別分化讓他成為了a1pha,測試各方面潛能得出的數值,又讓居於人上的a1pha之間有了三六九等。
沈靳無法透徹得理解這個數字所賦予的含義,也不理解為什麼數值高的a1pha就能夠拋開品性不論高高在上。
他不是一個標準意義上的a1pha,連omega的信息素都難以察覺。
他所就讀的這所普通公立高校,數值處於上位的a1pha屈指可數,找不到可以參考的對象。
談話很快結束,沈靳從辦公室里出來。
他漫無目的地穿過走廊,不經意間掃見了擺在一樓大廳,表彰優秀學生的立牌,忽然意識到也不是沒有。
數值高的a1pha,他們年級就有一個。
第三章
邊圳在他們年級是出了名的人物,一是他這樣優質的a1pha,整個學校也找不出幾個,二是他性格乖張極不合群,又家境優渥。
越不了解越容易產生好奇,比如憑他的數值,完全能就讀只招收a1pha的重點高中。就算不談資質,他那有錢有勢的父母想送他進哪,都不是麻煩事,可他卻留在了這裡。
獨來獨往不跟人打堆兒,稱得上是朋友的,只有那個叫邵成的beta。
衡量之下,對方好似是自己身邊最符合標準的a1pha。
原覺著不在一個班會很難找到交集,但不想機會比沈靳預料中來得更快。
高二那年,他們學校發生了一起惡性事件。
兩個a1pha學生在開運動會時,將同班的一個omega強行拽進空教室,誘使她進入了發熱期。
a1pha和omega天生相互吸引,跟情願與否無關,根本抗拒不了信息素的煽動。
而事發當時,邊圳就發著高燒,趴在教室倒數幾排的座位上,昏沉得睡著。
他燒得厲害,omega驚懼的哭聲也聽得不真切,隱約感覺到濃烈亢奮的a1pha信息素在洶湧,敲擊著太陽穴,像是要把他的腦仁給鑿個洞。
胃裡不斷地翻騰,噁心感鋪天蓋地,他想吐又吐不出來。
說不清是發燒的緣故還是那些信息素,他心煩意燥撐著坐直了些,猛得推翻了面前摞了書的課桌。
「操!」
兩個興致盎然的a1pha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這才發覺教室里還有別人。
一身燥熱登時沒了影兒,瞧著臉色森然的邊圳,心虛地對視一眼,丟下衣衫不整的omega撒腿就跑。
a1pha們跑得倉皇,一出門便撞上了人,顧不得細看,慌裡慌張地離開了教學樓。
屋裡出奇得悶熱,邊圳坐在那卻是冷汗涔涔,兩個a1pha殘留的信息素蓋過了發熱期的omega,令他由心及身全是厭惡。
神志模糊間,他感覺有人跨進了教室,停在了那個omega的身前。
邊圳再醒來時,人已是在醫院,打了一劑退燒針,還掛上了輸液瓶。
剛要坐起身來,就被旁邊的人給按住:「躺好,倒血了。」
那聲音清冽得像山泉,沿著山坡流向谷底,邊圳隨著望去,看到了一張生得很標緻的臉。
「。。。。。。你誰。」
他開口沒有一個謝字,粗暴蠻橫話里透冷意。
對方不見發惱,按下床頭的呼叫器,心平氣和得回他道:「我叫沈靳,是隔壁班的。」
邊圳對其他人其他事從來都欠缺興,即便是對著陪他來醫院的人,也再沒多問幾句。
沈靳坐了小會就走了,隔天邵成來,邊圳才從他嘴裡曉得,是沈靳控制住事態,把整件事知會了老師。
omega被父母接回了家休養,那兩個a1pha也叫勒令退學,進了管教所。
「我是沒見過定力這麼強的a1pha,」邵成想想都覺得難以置信,「發熱狀態的omega就在眼跟前,居然能沉得住氣。」
不但沉住了氣,還從omega包里找出抑制劑,準確得注射進了靜脈。
「a1pha?」
邊圳輸著液,少見地愣了愣神,抬起頭確認道:「你說昨天那個是a1pha?」
「是啊,」邵成拿起桌上的青棗咬下了半拉,「你沒感覺到嗎,可能跟體質有關吧,聽說他聞不到omega的信息素,那話怎麼說來著,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體不體質的不重要,邊圳反覆回憶著沈靳在身旁時的場景,然而始終想不起自己有什麼不適。
在那種特殊的狀況下,對方如果真的是a1pha,他沒理由忍受得了——a1pha的信息素對他來說如同過敏源,膩煩生厭噁心,都是身體的本能,做不了假。
邊圳的底子好,症狀來得快去得也快,掛了兩瓶水,燒便迅退去。
回校的第一天,他去了沈靳他們班。
對方不在教室里,同桌說他去借書了,邊圳就又找到了圖書館。
他們學校的圖書館在教學樓旁,一樓背光潮得像地下室,平時人也少。他出示了學生證後進去,順著書架找了兩分鐘,看到了站在最後一列翻書的沈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