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教导这个十一殿下,于他而言,就如同探囊取物般简单。
若非圣人那一旨赐婚,以他的才华,就是太傅一职,他都是当得的。
他扯了扯嘴角,眼神冰冷。
只可惜那个又蠢又平庸的公主,坏了他的仕途。
等着吧,待他手握权柄,自不会有这公主好果子吃。
他闭上双眼,收敛思绪。
再睁眼时,他又是那个谦谦君子一样的人了。
而后,他开口,温声道:“微臣还不知殿下名讳。”
“我么。”
这少年微微低下头,似乎有些失落——他的名讳是当年元后亲自取的,说起名讳,自然会想起自己那不得善终的母亲,对于一个受尽了欺负的孩子而言,想起了母亲,当然就会悲伤失落。
“我叫秋冥。”
……
十一皇子宫秋冥离开后,他也准备离开了。
收拾好书案,他吩咐仰月抱了琴,这便准备回府。
行至闹市,他忽而被人轻轻地撞了一下肩膀,他皱眉望去,却听那人连连道歉。
“罢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然而,刚才那人撞他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中,被人塞了一道小小的纸团。
——那人是承平的眼线。
能够使得承平这样谨慎的人贸然给他递消息,想必,是宫中出了大事。
是什么事情呢?
他一路神思不属,回到了公主府。
……
回到公主府后,他支开身边的侍从,坐在窗下,缓缓地展开了手中的纸团。
【太子旧疾复发,性命垂危,然而我看着,却觉得太子的旧疾,有些蹊跷】
太子……
他敛下双眸,手指不由自主地屈起,思绪万千。
若是太子死了……
不,不能这样想,这是大逆不道。
他攥住了手心的纸张,片刻后,他闭上双眼,平复心绪。
而后,他这才将纸条放在烛火之上,让它静静燃烧。
幽微的焰火在黑夜之中悄然无声地燃烧,而后,落下了一片漆黑的灰烬。
窗外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而他站在这烛火前,像是一道静默的影。
后来又过了几日,卫玉楼听闻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太子病危,而圣人震怒,已杀了好几个无用的太医了。
说来也是可怜,这太子的病有蹊跷,几个太医,发现不了这些许蹊跷,又能如何诊治太子呢。
圣人也怀疑太子的病症乃是人祸,然而寻人查了又查,却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也正因为什么也没查出来,所以才格外叫人生气,这几日圣人杀了几个尸位素餐的官员泄愤,又借故查了好几家富户……如今,京中人人自危,就连国子监的学子,都暂时不必前去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