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内,夕阳西下,凉风习习,绿柳依依。
叶流云两人风尘仆仆,找了一家客栈落脚,沐浴用餐完毕,已经月上中天了。叶流云顺手拿起桌上的酒葫芦以及一管洞箫,那是路过一座城镇的时候买的。
记得当时木婉清问他买箫干嘛,他回答说:“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木婉清表示理解不能,叶流云也没再继续回答。既去江南,有剑,有美人,怎能无箫?
脚尖轻点护栏,叶流云如一股淡淡青烟冲天而起,又轻如叶片般落在屋顶。有李寻欢的轻功为底,再加上凌波微步,他此时的轻功已然出神入化。
银河如绸,月华如水,整个星空如同宇宙谱写的诗篇,瑰丽而神秘。
也不知这里的星空,与现实的星空是否是同一片?又或许,两者都不是真实?
曾经的他对什么是真实无比确定,但是现实里接连死去的小说家,以及这两个月的经历,都让他不再那么肯定了……
思索之间,他喝了一口酒,一曾经吹奏过无数遍的《绿野仙踪》缓缓响起。
箫声如丝如缕地逐渐弥漫在这夜空,诉说着对这宇宙星空的疑惑、迷茫、求索和感伤……
一曲毕,叶流云又饮了一口酒,回头看向后方,晃了晃手中的葫芦道:“来一口么?”
后方的屋脊上,木婉清一手托腮,就那么安静地坐在那里,眼神怔怔看着前面那个男人。她在箫声响起的时候就悄悄上了房顶,但只是静静地坐着,并没有打扰叶流云。
学完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后,她的轻功已非往常可比,自以为声响很小,此时看来,叶流云早已现她了。
“不要!”
木婉清答到。
“不敢喝?”
叶流云笑了笑,直接把酒葫芦丢了过去,人也走到木婉清身边坐下,边道:“有位名人说过,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我以前不知道,后来才现酒似乎真是个好东西!”
“呵,那位名人在为自己是个酒鬼找借口吧!”
木婉清接过酒葫芦,自顾自喝了一大口,“哼,喝酒而已,有何不敢?”
她擦了擦嘴,问道:“你刚才吹的叫什么曲子?”
“这曲子叫《绿野仙踪》,嗯,我家乡的,对了,你觉得怎么样?”
“嗯,怎么说呢,有些感伤,让人想起很多回忆。”
木婉清其实并不懂音乐,但听他问,还是说出了想法,“想不到你这样的登徒子,色中饿鬼,花心萝卜,也有感伤难过的时候!”
登徒子、色中饿鬼、花心萝卜,这三个词是这一个月以来木婉清对叶流云的总结。因为他动不动就说要找段正淳取经,要勾搭漂亮女侠,要三妻四妾什么的,还说出了“大被同眠”
这种虎狼之词,木婉清好几次都差点没忍住给他一袖剑。但事实证明,这家伙也就是个没色胆的,美人在侧这么多天,却瞎子一般视若无睹,反而天天幻想着不存在的女侠。
“每个人都有会感伤难过的时候,都会有迷茫,当然,登徒子、色中饿鬼、花心萝卜也会有!”
叶流云道。
木婉清嘴角一抽,你把这三个词说得这么自豪,怎么感觉我像是在夸你?
“是么?那你迷茫什么?”
木婉清问。
“你说,真实是什么?”
叶流云喝了一口酒,又递给了木婉清。
“……”
木婉清表示这个问题纲了,自己从未思考过。
“好吧!你知道庄周梦蝶么?”
叶流云道。
“这个我师傅倒是跟我说起过,就是庄周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了蝴蝶,醒来后疑惑到底是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变成了自己的故事。”
“如果我说,我现在是一只小小的蝴蝶,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