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他爸点点头,忽的对小鹿说:“你脸上有脏东西。”
小鹿摸了摸脸,没摸到什么。
小迪说:“叔叔,他那是痣。”
威廉他爸说:“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对称的痣,哈哈。”
大家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威廉他爸又说:“好像鲶鱼喔。”
“……”
小鹿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羞愧地低下头。
威廉他爸继续说:“真可爱啊。”
一旁的威廉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父亲看似正常,其实是已经有点醉了,连忙打圆场结束了寒暄,并妥善安排了司机送两人回家。
小鹿和小迪顶着月色一路回庄园,路上司机开车,两人坐在后座闲聊着。
小鹿望着天上的星星,忽的想到了鲶鱼:“那个鲶鱼,是我想的那种鲶鱼吗?”
小迪正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手机,顺手就搜了一下,然后把图片给他看。
小鹿看了半天,随后喃喃道:“oh,no…”
小迪安慰道:“你这只是长得太对称了,是一个针对对称的比喻。”
“……”
小鹿露出一种不可不谓之忧郁的神情。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到有两根天线的路由器,哈哈。”
小迪说。
小鹿听得既伤感又震惊。
车很快驶入了庄园。
“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你是很好看的。”
小迪后知后觉地解释道。
“嗯,嗯。”
小鹿心不在焉地应承道。
虽然对这形容深感意外,但不至于为此耿耿于怀,况且喝了酒,思维飘散,想要专注伤感也做不到。
车辆驶过贺昀之住处,整栋屋子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线,应该是家里没人。
小鹿想起自己的衣服来,连忙道:“这里停一下车!”
司机平稳地踩下剎车,小迪问:“怎么了?”
“趁他不在,我去拿下我的东西。”
司机礼貌地问:“要等您吗?”
时间还不算晚,初秋的夜,庄园空气微凉潮湿,吹散些许酒后泛起的热意,令人感觉舒适。小鹿说道:“谢谢,我感觉有点热,一会儿吹吹风散步回去吧。你送完小迪早点回家。”
小迪打了个哈欠,和他说“拜拜”
。
车子重新起步,慢慢驶向葡萄园。
…………
主屋静悄悄的。
小鹿只开了暗淡的壁灯,轻手轻脚地上楼。
旧地重返,恍惚心事和着酒后微微的燥热朦胧成几分散乱醉意。
打开客房门,看到整理了一半的衣服袋子仍原样挂在床头,房间只是基本维持了被子整齐、地面干净而已,甚至被套也没换过。果然是苏珊草草了事的风格。
小鹿一番摸索,将剩余衣物收拾好放进袋子里,而后坐在床沿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呆坐一会儿后,他伸手探向枕头底下。
那件偷偷藏起来的衬衣,依旧整整齐齐迭放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