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犹豫了须臾,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那放在榻几另一侧,被经文压了一角的根本不是什么书,而是一本字帖。
柳云诗视线一顿,一股微妙的感觉涌了上来。
拿起那本字帖一看,果然在封面的角落看到“季子琛手书”
几个字。
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季辞白日里问她的那句话。
他说“柳云诗,你可知学一个男人的字迹,意味着什么。”
而这本字帖,显然是方才在等她时,季辞找出来的。
柳云诗眼睫轻颤,手指缓慢摸过那几个字,然后将字帖放回原位离开。
然而刚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又忽然顿住,回头盯着字帖看了几眼,重新走过去拿上,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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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在阁楼这一晚之后,柳云诗好几日都再未见过季辞。
府中安静的就像一座囚笼。
约莫等了七八日,眼瞅着明日就到了端午,柳云诗实在有些坐不住了。
她想了想,命春雪让厨房炖了盅鸡汤,晚间的时候端着去了盈辉院。
哪知平日里这个时间点一定会掌灯的盈辉院,此刻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柳云诗在院门口停下,心头泛起疑惑。
即便季辞没回来,院中也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呀,连灶房都是安安静静一片漆黑。
她左右瞧了几眼,正要抬脚快进门,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可是表姑娘来了?”
柳云诗循声回头,见是平日里在盈辉院中负责扫洒的张波,对他浅浅一笑:
“是啊,来找表哥呢。”
“姑娘来找大公子?”
那张波面上划过一抹诧异,“可是大公子前日就已经离京了啊。”
“离京?!”
柳云诗端着托盘的手蓦的一紧,“去哪了?”
张波挠挠头,“大公子应当是趁着端午休沐,去龙鳞寺接夫人去了。”
柳云诗略微错愕。
她到京城时间不长,可那次春雪跟她说起来季辞和姨母的事时,提过一嘴。
这龙鳞寺地处京城西南方向,直线距离倒是不远,但因着要翻一座山,是以如果乘马车的话,单趟路程怎么说也得三日。
若是骑马,也得整整一日。
也就是说一来一回,再加上在寺庙中住上一日,怎么也得七日或者更久。
“表哥……他从前也去龙鳞寺接过姨母么?”
柳云诗眉眼微弯,笑问张波。
张波看着她的笑一愣,随即面色微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声音都不自觉放轻了不少,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