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刚驶进城门,忽然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声:“就是他!”
紧接着牛车旁就围过来五六个大汉,陈老大和陆母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只见一个姑娘挤开人群,抓住陆川的衣袖:“哎呀,可算等到你了!”
陆川:“姑娘这是?”
他认出这是张家那个丫鬟,不由心里直打鼓:该不会是反应过来买贵了,过来找他算账的吧?
诗藿这几天在城门口风吹日晒,死活等不到陆川,害怕陆川再也不来了,完不成少爷交代的事情,越等心里越慌,想着今天再等不到人干脆就回去给少爷赔个罪,不想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把陆川盼来了。陆川人高马大,样貌英俊,进城的村民中这样的人并不算多,所以她一眼便认了出来。
她一看见陆川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上来就抓住陆川的衣袖。
“公子,我们已在此久候多时了,快跟我们回府吧。”
陆川还没说什么,陆母就抓住陆川的另一只手央求道:“你们要把我儿带去哪里?他要是哪里得罪了你们,还请各位小姐大人高抬贵手”
说着又转头对陆川说道:“你做了什么让人家在这里抓你,快给小姐认个错!”
陆川道:“也没什么,就是把蛋糕卖给他们了”
诗藿一看引起误会了这还了得,大少爷可是特地交代过万不可怠慢了此人,急忙解释道:“大娘您误会了,是我们大少爷吃了蛋糕,想请令公子过府一叙。”
“叙什么?不叙了不叙了!”
陆母连连挥手,心里不由后悔,早就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一两银子还没捂热乎,人家就找上门来了。
诗藿急忙解释,“大娘别怕,我们张家是正经生意人,是我们大少爷觉着蛋糕好吃,想跟陆公子交个朋友。”
旁边的陈大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这陆川怎么还和城里有名的富户张家扯上关系,而且这张家大少爷似乎对他还颇为看重
陆川看了看旁边围着的几个大汉道:“娘,既如此,那我们就跟这位姑娘走一趟吧。”
就这样,母子俩被诗藿带着进了张家大门,张家院子足足有四进,占地颇广。院中小桥流水,雕梁画柱,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陆母看得目不暇接,心里更加忐忑,她拉了拉儿子的衣袖,悄声道:“儿子,真的没事吗?他们真的不是来找我们算账的?”
陆川倒是不慌,“别怕,那蛋糕我尝了的,没有问题。至于价钱,我也不曾强买强卖,你情我愿的事,不至于。”
他们被引进张大少爷院里的正厅,诗藿笑着说道:“二位稍候,少爷在书房处理事情,我去请他。”
说着便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声:“绿竹,还不看茶,没见有客来了。”
绿竹模样倒是周正,正倚在廊下逗着雀儿,看着诗藿引了两个人进来,这两人衣着打扮十分普通,穿的还不如张家干下等活的下人,便翻了个白眼,“没看我正忙着呢?自己去吧!”
诗藿气道:“这是大少爷特地交代要好生招待的客人,你怎的如此怠慢?没见我要去请大少爷过来?再说你忙什么?忙着逗弄鸟雀?”
绿竹懒洋洋应道:“我看是你的客人吧,怎么?家里哪个穷亲戚过来打秋风,还要我来替你伺候?”
这话说的着实不中听,陆川已隐隐有了火气,于是对诗藿拱了拱手:“姑娘,我们还有旁的事要忙,家中娘子身子不好,还等着我们办完事早点回去,就此别过。”
说着,拉着陆母便往外走去,诗藿急了,她好不容易请回来的人,怎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急忙拦住他们:“公子别气,她说话没个分寸,我代她向你们赔罪,您是大少爷的客人,走了我还怎么跟少爷交代啊?”
陆川还没说话,绿竹又开口:“谁没分寸了?我又没胡说,我们少爷可没这样的客人,你自己什么人都往府里带,小心少爷夫人罚你!”
这下连陆母都忍不下去了,拉着陆川:“儿子,咱们走,我们人穷志不穷,这张家高门大户,咱们高攀不起!”
说完又转头对绿竹说道:“姑娘,皇帝老儿往上数三代,还有几门穷亲戚哩,我看你虽然长得人模人样,不想却是个狗眼看人低的!”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绿竹跑过来推搡陆母:“你说谁狗眼看人低?你说谁是狗眼?!”
陆川岂能看着母亲被打,抬手把那绿竹一推,到底是下地干惯了活的,力气岂是她一个端茶倒水的内府丫头能比,这一推,就把她推出了几米远,摔了个结实的屁股蹲!
绿竹当即嚎哭起来:“打人啦!快来人啊,他们几个人打我一个弱女子啊!”
这里正一派兵荒马乱,一声呵斥声传来:“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喧哗?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