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器没入血肉的声音突兀响起,胸口上晕染的红,艳丽刺眼,比衣袖上的红梅更胜。
鲜血从宇智波神奈的口腔涌出来的时候,纲手突然想哭,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鞋底摩擦砂石的粗粝声音响起,纲手撞进熟悉又温暖的怀抱里,想要回头,却被人按着脑袋,鼻子撞在了硬邦邦的盔甲上,撞得又酸又疼。
变故来得突如其然,千手柱间抱着孩子,手心压在柔软的发顶上,不让她回头,视线锁死在贯穿了宇智波神奈胸口的黑色利刃上,体内的神经从未像现在这样紧绷过。
被贯穿的位置很危险,对方的底细不明,不能轻举妄动。
就算有咒禁存思这种能让死人复活的禁术存在,可是目前的会用这个术的人只有宇智波神奈。
她是唯一的施术者。
“真是难为你了。”
宇智波神奈转动了一下眼珠,殷红的流血顺着下颌淌落,嘴角却是带笑的,“这大冷天的,在河里扎了很久吧。”
粘稠漆黑的、宛若墨水一样的流体生物顺着贯穿她身体的利器,蠕动着,一点一点漫上了半个身体,宇智波神奈不适地抽了抽眉头。
“你太聪明了。”
嘶哑的声音响起,漫上她半张脸的淤泥睁开了黄色的眼睛,“而且聪明得不像个十五岁的女孩。”
重重的行为都告诉它,这个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还有这两个人,我需要非常、非常的小心。”
淤泥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眼眸血红的宇智波斑,默不作声地抓严实了宇智波神奈身体的控制权。
“这个想法倒是很正确。”
宇智波神奈无视冒血的胸腔,笑着点评,“你要是真有那么两把刷子,也不会挑这个时间动手。”
淡定从容得把身上的淤泥搞得不淡定了。
“这个出血量,你很快就要死了。”
淤泥的声音里溢出笑声来,听起来格外欢愉,“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十几年,连自己的父亲都没见过,就要死了,这样的人生,很凄惨吧……”
“你看,面前的那个男人是你父亲的兄长,他们两个人的相貌可是很相似的哦。”
淤泥的笑声扭曲。
血迹混着黑色的淤泥,覆盖上了大半个身体,和服上的红梅被涂抹得面目全非。
宇智波神奈像是成功被他的话影响一样,顺着淤泥的视线看过去,在青年那双血红色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血脉相连的兄弟嘛。”
秀丽的眉梢往上一抬,宇智波神奈颇为愉悦,语气像是在跟人扯家常,“别光顾着说我阿爸啊,你倒是说说你的妈妈啊。”
涌动的黑泥僵住了片刻,而后目光下意识地四下搜寻,再没有捕捉到其他人,做贼心虚的样子滑稽可笑。
“美丽的辉夜姬。”
宇智波神奈笑着开口,“住在月亮的重重宫阙里的辉夜姬。”
“被儿子关在月亮上的辉夜姬。”
宇智波神奈的声音宛若唱起古老歌谣一样轻快婉转,“无限月读的辉夜姬。”
淤泥眼睛刹那间瞪圆,突兀诡异得像是黄色的灯笼。
目光触及到表情僵住的宇智波斑,淤泥知道自己的算盘落空了,愤怒的、不甘心的、憋屈的、惊诧的、怨恨的……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纠缠在一起,流动的身体不安分地攒动起来。
“这是连羽衣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怎么……”
被淤泥覆盖住的手臂不受控制地往上一抬,淤泥说了一般的话戛然而止,像是嚎叫到半途中被人掐住了颈脖的鹅。
“你没有……你为什么没有——!!”
宇智波神奈抬手把淤泥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动作自如像是扯掉一块黑色的幕布一样流畅。
流质的生物嚎叫着,在扭曲旋转的空间里被压缩成一个黑色的球体,小巧精致,乖巧无比地躺在手心里。
“模仿咒灵操术的咒力运行轨迹压缩了一下你的身体。”
宇智波神奈拿着黑色的球球放过眼前端详,像是在鉴赏什么古董花瓶,“第一次用,不要见怪。”
毕竟咒灵操术真的不多见,稀有程度比起六眼和无下限也不多让,一千年的时间就见过夏油杰这么个现成的例子。
虽然变成狐狸了,但是当人的经验有就行。
“真稀奇。”
宇智波神奈笑出声来,“你本身的性质,和咒灵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