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赶快去把人救上来!”
“我为什么要去?她敢跳水,让她自己游上来呀。”
“她不会游泳!”
却听玉止暴喝一声,他心急如焚,竭力往前,双腿却重重将他拖住,整个身子摔到地上。
廖南星连忙又去扶他,被玉止一把推开:“别管我!她……!”
“我去,我去!”
廖南星说着往水边冲,那女子急急将他拉住,“你去干什么?你也不会游泳啊!”
“那就由得你把人害死!”
廖南星也大吼起来。
女子愣愣的,呆在那里。
眨眼间,赵蘅竟已经被水流冲到河心了,想追都追赶不上,“玉止,玉……”
惊恐之下她下意识喊出最依赖的名字,又被四面八方的冷水灌进七窍,将她往水深处压去。
一时许多人也被吸引到河边。有人在桥上大声呼喊一个摆渡的老头,让他赶紧回头去接落水的姑娘,偏偏那老头又是个耳背的,有人说“跳河”
,他听成“过河”
,摇手说:“不过,不过,家去了。”
众人说“救命”
,他又听成“水井”
,傻呵呵笑道:“有井无波,有波无井。”
急得众人跺脚拍掌。
岸上叫嚷喧天,把远处水边一片小舟上的人吵醒了。
傅玉行一身清贵黑衣,很俊俏安闲地在船里躺成一条,拿渔帽挡着脸。
“怎么这么吵?”
他从草帽下发出懒懒的问。
“公子,好像是有人落水。”
旁边替他系舟的跟班手搭凉棚望着。
傅玉行拿开渔帽,不甚在意地将眼一转,果然见到上游冲下来个若隐若现的人影。
好像有点眼熟。
赵蘅这时已经无法呼吸了,浑身上下的疼痛也分不清是水的刺冷还是窒息的撕裂感,整个世界好像只剩她一个人,什么也抓不到什么也做不了,越挣扎越下沉越绝望越无力。
傅玉行看清了那个逐渐下沉的人是谁,原本还淡漠的脸微微定睛,面色未变,人却已经坐了起来。
跟班这时也看清了,一下跳起来:“哎呀是大少夫人,二少爷,那是大少夫——”
他没喊完,已经被傅玉行随手甩来的渔帽盖了一脸。
傅玉行起身,一头扎进水里。
赵蘅连挣扎的力气都慢慢流失,意识也开始昏沉,身子拖着高举的两只手一点一点沉下去,陷入彻底无边的黑暗寒冷之中。
突然,头顶一只手伸来,有力地一把将她从漩涡中拽出。
冷甜的空气灌进口鼻,带来刀割般的疼痛,也带来活的希望。赵蘅的四肢比大脑更快反应过来,将抓到的依靠死死抱住,哪怕双目刺痛昏头昏脑也丝毫不敢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