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损?整个中宁蒸蒸日上,工程部最近的亏损也就是宋章鸣接的那两个项目,但跟中宁的流水比,那两个小项目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夏烛总觉得周斯扬为这事儿参加例会有点太给宋章鸣面子了。
“估计是敲打各个部门,”
陶桃说,“中宁原来更纯净,这两年清潭这边走关系进来的太多,乌烟瘴气的,听说先前大老板把中宁中心从荆北移回来就说过,要整顿风气。”
十分钟后,六楼会议室。
两个部门的组长前前后后来了十几个,因为是旁听,他们只能坐在整个会议室南侧的两排椅子上。
陶桃抱着怀里的资料夹,盯着前方不远处,掩唇到夏烛耳边:“大老板真的好帅呜呜,竟然是你老公。”
夏烛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小声点,拖着椅子往她身旁坐坐,下巴点前面,示意陶桃好好开会。
临近十点半,人陆陆续续到齐,后来的有看到前座的周斯扬,一愣,再接着一垂头,比刚刚动作更加小心恭敬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又过了两分钟,周斯扬抬腕看表:“开始吧。”
因为周斯扬的突然参会,几个部门老总心里都在打鼓,认真审视了一下最近自己部门的情况,琢磨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依次汇报完,并针对中宁最近几个和清潭政府对接的项目进行了研讨。
宋章鸣现在的位置在周斯扬左手侧。
在下面听说这会周斯扬要参加时,他还很忐忑,特别是说周斯扬参加的主要目的是解决工程部亏损情况。
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深呼吸了两下,做好心理建设才上来,结果被周斯扬的助理引到现在的位置上,他人有点懵。
上来后,坐下有一会儿,看着周斯扬带着几个人走进来,他忽然想自己是不是得到了重用才被安排到这儿,特别是现在这会开了有小半个小时,还没对他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很多中年男人总有莫名其妙,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就比如这会儿的宋章鸣。
他觉得自己亏的那点钱不足以引起周斯扬的重视,但他来开会,又让自己坐在离他近的位置,那一定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得好,被赏识了。
这么琢磨了一会儿,心里那点紧张消散,正好周例会的主要事情都说完,会议室短时间的安静,罗飞从一侧走过来,递给周斯扬一份需要签名的文件。
宋章鸣望了望周斯扬,探身坐直,开口跟他套近乎。
他看向周斯扬的袖口,脸上的笑带几分不着痕迹的谄媚:“周总的袖扣很好看,很搭您的衬衫。”
宋章鸣语调不高,但会议室太静,他这句基本大家都听见了。
夏烛停了翻笔记的工作,和陶桃一起看过去,不仅她们,其它人也都无意识地举目望去。
主位的男人墨蓝色的衬衣,袖口处一对深蓝色的宝石袖扣,造型很别致,精巧不显得突兀。
他把签好的文件递还给身旁的罗飞,道:“太太送的。”
原以为周斯扬不会理自己,得到这句回应,宋章鸣这会儿诧异中更是兴奋。
他连连笑道:“周总和太太感情很好,听说周太太本人也是温柔娴静,知书达理,有这样的妻子也是您工作上的助力。”
宋章鸣一句两句,主位垂眸看合同的人都没再回。
宋章鸣也稍觉得有点冷场,转头往会议室后方扫了眼,扬手指挥:“开半天会,没人来倒个茶。”
“夏烛,”
他压着声音喊了下,动作幅度不大地示意了一下周斯扬的位置,“去外面拿水,过来倒上。”
陶桃垂眸撇嘴,小声:“神经病,想喝自己倒,总指示别人。”
话说完手里的文件一合,压着夏烛的胳膊:“你走路不方便,我去。”
没想到她刚起身,那边宋章鸣又开口,有点耀武扬威的意思:“她离门口近,让她去。”
坐在主位的人终于把合同看完,抬眸,目光在宋章鸣身上落了下。
夏烛也看周斯扬一眼,想了想,站起身,笔记本和册子放在自己的折叠椅上,打算去外间拿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