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肯定要比绪方梨枝高很多,但是在她面前却是半蹲下来的,与她保持视线持平或者说是更加下面。
“门已经打开了。”
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他却还要特地的再说一次。
绪方梨枝没理他,看了看五条悟,再看看他身后关着灯的房间,直接抬起他的手臂从下方走过去,走到了房间里面。
继续在自己床上的相应位置坐下来,保持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姿势——握着自己的一只手臂发呆。
留下五条悟一个人和外面的叔叔大眼瞪小眼。
那个男人用非常留恋的视线目送着绪方梨枝走进房间里面,之后就把半蹲着的膝盖给重新直起来,对他露出了一个很矜持的表情。
矜持,应该是这么说吧。感觉这个人平时如果在电视上面被什么新闻媒体采访,或者出席什么会议的时候,都会是这种面具一样的表情。
但是这个表情做到一半,面对着五条悟的那种审视的眼神,他似乎自己也知道这个跟他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不匹配。
于是脸上的笑容到一半就重新归零,最后说了一句‘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给他塞了一张名片,就像逃跑一样离开了。
五条悟也没有抬起头去看他到底跑到哪个房间,只是低下头来随便转了转名片。
名字和在内务省里面就职的职位基本不用看,单单看那个名片的材质和它旁边镶嵌的碎钻就差不多可以明白了。
他把名片随手一丢,像是面对廉价旅馆里面被塞进来的小纸片一样,让它落到走廊的地上,关上门。
这次在门上上了锁,恨不得在外面加上一个‘不管是谁都别来敲’的牌子,他才重新爬到床上。
在旁边,绪方梨枝保持与之前一致的姿势坐着。
真让人怀疑她会保持这个姿势一直到天荒地老。
她也没有跟他说是怎么跟那个人认识的,和自己的手是怎么包扎的,五条物也懒得问她。
但是在他在经过她的时候,腿被拦了一下。
绪方梨枝应该不是想要玩幼稚的绊倒游戏。
因为他顺着那个力道停下来的时候,发现她的手伸出来。
手上握着一个小包。
他把那个包接过来,打开。
“……”
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里面是一张又一张,崭新的像是刚刚印出来一样的万元大钞。
“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他随便拿起一张钞票挥了挥,友好的问她。
绪方梨枝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是那个人给的。
这听起来真的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妙。
但是他再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在门口看到的绪方梨枝和那个男人的样子。
绪方梨枝全身上下都很整洁,她身上就那么一条黑裙子,如果哪里有褶皱一定会看得非常清楚。
并且她的身体也不适用于任何激烈的运动,是博物馆隔着防护线每日限量观众欣赏,拍照都不给的艺术品。
倒是相对的,那个男人,他的头发与其说是凌乱,倒不如说是被平白的扯掉了好多。
一只眼睛是肿的,张开的嘴唇里面也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