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为女儿的父亲!
等陈叙他们走远了,赵小麦才松了口气,她紧挨着温南,抬头羡慕的看了看她,温南转头看她:“怎么了?”
赵小麦眼里闪着亮光:“温南,你好厉害,跟那么多人在一起说话都不慌。”
温南心里一揪,伸手捏了捏赵小麦的手指:“你有一天也会跟我一样的。”
赵小麦低下头,她觉得她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两人走出家属区,走过石桥的时候,温南从口袋里取出一双线手套,递给赵小麦一只:“咱两一人一只线手套,带着它割草手就不疼了。”
赵小麦一怔,回过神后慢半拍的接过温南递给她的线手套,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线手套,从小干了这么多活,一开始手上不停地磨水泡,到后来满手都是厚茧子,爹娘从来没问过她手疼不疼,也舍不得给她买一双手套,其实乡下人干活几乎没有带线手套的。
赵小麦眼睛有点酸涩,她吸了吸鼻子,把手套还给温南:“我不用,我的手不疼,你带着。”
说完又抓起温南的手看了眼,她的手柔软白嫩,衬的手心的伤看着挺吓人的,同样都是女孩子,但她和温南完全不一样,她在老家有她奶奶疼,到家属区有陈奶奶和陈营长疼。
对赵小麦来说,温南是幸运的。
见赵小麦坚持不带手套,温南没辙,只能自己带上手套,两人走到岔路口分开,一个给牛割草,一个给猪割猪笼草,温南到草地的时候,其她几个人已经过来了,唯独林美珍没来。
温南带着手套割草,有了一层线手套的保护,手心的伤没那么疼了,她刚割完一筐子草,天就起了风,没过一会又飘起了雨点,温南直起身,抬手挡在眉眼上望了望天,早上还湛蓝的天空此刻灰蒙蒙的,天的东边划过一道闪电,将灰蒙蒙的天割裂成两半,紧接着震耳的‘轰隆’声响彻在天空。
草地上有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子朝温南喊了一声:“大姐姐,下雨了,得赶紧把草送到牛场。”
温南道:“好。”
她放下镰刀,弯腰迅速把脚边的一摞草塞到框子里,谁知道一用力,小肚子猛地抽痛了一下,那股痛感在小腹那处往下坠,坠的特别疼,一阵一阵的。
这种疼温南最清楚不过了,是例假来的那种痛。
温南难受的皱了皱眉,把地上的草都塞到框子里,就弯腰的这一会功夫,滴答的雨水已经打湿了后背,黏在背上凉飕飕的,她背上框子撑开伞往牛场的方向走,草地上的其她人也都背着篓框,双手撑在头上遮雨,快跑着往牛场赶。
赵小麦也从岔路口那边赶过来跟温南走在一起,她发现温南脸色不太对劲:“温南,你怎么了?”
温南摇摇头:“没事。”
她摸了摸有些坠疼的肚子,跑的特别快,赵小麦也跟着她跑,只是快到牛场的时候,温南忽的拐了个弯跑到一棵大树下,背靠着树干,脸色窘迫的看向赵小麦,赵小麦有些懵,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见她身上没伤,但脸色好像更白了:“温南,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来大姨妈了。”
赵小麦一愣,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温南忽然感觉到身下涌出一股热流,脸色跟着一白,跟小麦又说了一遍:“我来例假了,不能再走了。”
再走估计裤腿里都是血了。
这倒霉催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原主来例假的日子她压根就没记忆。
赵小麦终于反应过来了,走到温南身后看了一眼,她穿的裤子是藏青色的,腿缝那处隐约能看出颜色更深一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什么,赵小麦脸蛋一红,又羞又急:“这、这咋办呀?”
温南真后悔今天出来的时候没穿个外套,这样围在腰上还能遮一遮。
她看了眼赵小麦,见她身上也只穿着一件衬衫,无奈的叹了一声,将背上的篓框放在地上,把伞递给赵小麦:“小麦,你把篓框先放下,我在这看着,你打伞回去给我拿件外套,我围在腰上可以挡着点。”
“那你等着我,我现在就去。”
赵小麦着急的蹲下身卸下背上的篓框,接过温南递来的黑色雨伞就冲进了雨中,雨下的不大,目前还是毛毛雨,土巴路上铺了一层水汽,脚踩过去就是一个泥脚印,冒着雨在路上往回跑的的一些人看见树底下的温南,都好奇的瞅两眼。
也不知道下着雨,她站在那干啥?
天边‘轰隆’声震响,闪电横空割裂了灰蒙蒙的天。
温南站在树底下,这棵树不小,葳蕤茂密的枝叶形成了一把天然的大伞遮在上空,听着震耳欲聋的打雷声,心惊胆战,后脊梁直冒寒气,就怕一道雷朝她劈过来,毕竟打雷天不宜站在树底下。
雨越下越大,一会的功夫地上已经全湿了,冷空气随着大雨笼罩下来,温南冷的打了个哆嗦,一只手搓了搓手臂,一只手使劲摁着坠痛的肚子。
她望着往石桥方向走的那条路看了许久,路上只有往回走的人,没有往来走的。
也不知道小麦什么时候能过来?
肚子疼得厉害,温南低下头揉了揉肚子,感觉身下又是一股暖流。
温南:……
真是屋逢连夜偏漏雨。
不知道等了多久,温南终于在滂沱的大雨中听见了脚步声,那脚步声听着又快又稳,不太像小麦的,她抬起头,看见了大雨中跑过来的一个身影,男人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在大雨中快步前行,没几步就跑到她跟前,对方身上带着雨幕中的凉气,冲的她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