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禾怎么还不来爹爹定会没事的……”
春桃跟在她身旁,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老爷不会有事的,断然不会。”
月禾
明昭和春桃在狱中被关了足足半个月,她们在狱卒的口中得知,这次的案子由大理寺审查,她爹爹轻则流放,重则斩首,而家中女眷通通充为官奴。
得知这个消息后,明昭靠着石墙慢慢缩在了墙角中,她抱着膝,浑浑噩噩的听着狱卒口中吐出的那些话。
春桃也挨着她坐在一旁,铜铃般大小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见状,明昭扯着衣袖将春桃的脸上的眼泪擦净了,她道:
“不会有事的,还有月禾。”
可一直等到她爹爹被拷上枷锁,推上斩首台的那一天,月禾也没出现。
狱卒给明昭和春桃套上了脚链,压着她们上了囚车。等到囚车上了闹市,明昭在江南这个温婉的水乡,见识到了人们泼辣的一面。
闹市中的人有男有女,有老又少,在他们眼中,囚车中坐着的明昭,就是贪官的女儿,而贪官贪去的银子都是他们辛勤劳作后交的税金,于是,明昭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都朝着囚车扔烂菜叶子。
对于那些烂菜叶子,明昭直挺挺的坐在囚车中,双目无神的盯着眼前朝她破口大骂的人们。她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想羞辱我,只是想羞辱我而已……”
于是,坐在囚车中的明昭将背挺得越发直了。
直到囚车到了斩首台周围,明昭远远的望见了被架在行刑架的李尚书。她那颗原本坚毅无比的心如同那日在雷雨下倒塌的行宫,顷刻间变得支离破碎。
明昭向后栽去,倒在了囚车中,她双手撑着木板,眼睛却牢牢盯着行刑台上的人。
李尚书也望见了她,隔着乌泱泱的人群,他晃动着脖颈上铐着枷锁,忽然仰天大笑,道:
“我李某人这一辈子,对得起皇帝,对得起百姓,更对得起工部尚书这个职位,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家的小女,我这个做爹爹的让她遭罪了。那些银子并非是我所贪,这是冤案!是冤案!”
闻言,台下的人群一片嘈杂。
“这是有人想要加害于我,这是冤案!”
说着,李尚书红了眼,仰着脑袋的他忽然喷了口鲜血,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枷锁撞在石砖上,只听“嘭”
的一声,台下的人瞬间鸦雀无声。
囚车中的明昭抖得不成样子,她拿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好叫自己不要昏死过去。眼泪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她却依旧死死盯着行刑台上的人。可怜她爹爹,一生清正廉洁,临了时却穿着囚衣,受尽了屈辱,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行刑台上。
她想像往常一样,喊一句“爹爹”
,可她哽着喉咙,那声“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