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回旋潭里的白水鱼。看起来最少是一斤以上的。这纷河的水质果然不错。陈秋娘笑得十分高新。不过苦于没有工具,便在水边呆了一会儿,看那人依旧没出现,便打道回府。
其时,约莫早上点的样子。日头才刚刚冒出山间,日光温和。柳承还在一丝不苟地为陈全忠做手术,捡出可能的碎骨头。江帆及其手下还在一旁候着,随时等着帮忙打下手。秋生秋霞亦乖巧地候着,等人吩咐。
陈秋娘提了篮子回来,将嫩芽洗净焯水,揉碎在面粉里。加了水与酵母曲盖起来,便生了火熬了清粥在锅里,吩咐陈秋霞协助陈柳氏喂两个幼弟。她做好这一切,便去了马四家。马四正套了车要去五里镇,今日适逢五里镇赶集。
他远远地看到陈秋娘,就打招呼问:“娃娃是要去五里镇?”
“不了。我爹被石磨伤了。小柳郎中在救治呢。哪能走得开呢。四爷爷,您路上小心些,昨夜下了雨,山路滑,怕有滚石啥的。”
陈秋娘与马四攀谈。
马四点点头。却是感叹说昨晚回来喝了些酒,睡得死了,竟然没听到她爹要打死她的事。
“没事了,四爷爷。我爹那腿伤了,小柳郎中说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也打不了我,也去赌不了钱。这倒是好的了。”
陈秋娘说。
“这是不错。只是往后你要伺候他,怕也是不好过日子了。”
马四感叹一阵,回头才想起来问陈秋娘来找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陈秋娘便说来借钓鱼竿的,同时也是托马四帮她买一副简单的钓竿。马四闲暇时本就喜欢垂钓,一看陈秋娘亦喜欢,立马眉开眼笑,一边进屋拿钓鱼器具,一边说:“娃娃还会垂钓么?可学过?”
“学过一些,略懂皮毛,若是四爷爷得了空,定然要请教四爷爷了。”
陈秋娘回答。
马乐呵呵地将钓鱼器具递给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说要立刻启程了,这五里镇虽比镇近一些,但路难行。
陈秋娘拜别了马四,直接就去捉了蚱蜢,回家用面粉蚱蜢捏碎,加了两滴香油捏成散饵,随即又去挖了蚯蚓,抓了孑孓(蚊子幼虫,钓河鱼引鱼窝群的上品)若干,便去了回旋潭。
马四的钓具自然比不上现代化的钓竿,但也算不错。至于半钓、沉水钓、浮钓,到底使用哪一种,则需要调试。每一种鱼都有其生活的水层,还因为鱼嘴的不同,使用的钓竿、钓钩、钓鱼方式都不同。陈秋娘是个吃货,前世里对钓鱼也是有些研究的。
不过,对钓白水鱼却没有任何的经验。毕竟在那个时代,水污染很严重了,就是白水鱼最多的地方巢湖白水鱼也越发稀少了。
陈秋娘跑到回旋潭边,选了一处适合下竿的静水。捏了一把面粉饵料。这种饵料因为加了一两滴香油,又加入了蚱蜢,很大的腥味,大多数小鱼是喜欢这种腥味的。而白水鱼是食肉的鱼类,在水中以食小鱼小虾为主。那么,即便白水鱼不喜欢这种饵料,也会喜欢招来的小鱼群,白水鱼肯定也会为了这些小鱼前来。小鱼不会坐等天敌吃掉,所以,会一哄而散,那么白水鱼面对陈秋娘抛下去的钓钩上的孑孓,肯定不会放过的。
她选了地点抛入香油面粉饵料,观察了一下鱼儿聚拢情况,发现小鱼们纷纷而来。她非常满意这种情看,便又抛入一些孑孓,之后才悠闲地将一小段蚯蚓穿上钓钩,抛竿如水,浮钓试探。
她静静地注视水面。因为水清澈,看得到潭底,所以。小鱼来去聚集无数。期间,有鱼咬钩,她也拉起来,是两条一斤多的鲫鱼和一条约莫半斤的金鳞鲤鱼。还有两条常见的五彩鱼鳞的鱼,她一直只知道方言名字叫倒挂刺的鱼。
“咦,这鱼挺好看的。”
身后响起清朗的声音,依旧是笑嘻嘻脆生生的。
陈秋娘吓了一跳,终究还是没转身,专心地将倒挂刺从鱼钩上取下来丢入小木桶内,又穿了鱼饵抛竿入水。这才问自动坐在她身边的正探头探脑看她钓上来的鱼的少年:“你不是应该在镇么?怎么来这里了?”
“嘿嘿,我以为你会问那小子的伤势如何呢。”
来人正是话唠江帆,嘴上叼了一根青草,吊儿郎当的。
“钓鱼切记分心。吵嚷,嘘。”
陈秋娘不看他一眼,示意他小声点。
“哦。”
江帆没精打采地回答,但不过片刻,江帆就压着嗓子说。“你爹都受伤了,你还有闲情钓鱼啊?”
“小柳郎中救治我爹,辛苦得很,钓鱼款待恩人。”
陈秋娘低声回答,眼睛盯着水面的浮子,判断情况。
“说实话,我眼神很好的哦。暗夜里。我也比常人看得更清楚。”
江帆笑嘻嘻地说。
陈秋娘听得出他话里有话,只是淡扫他一眼,说:“然后呢?你去向你的主子报告?”
“这,我,我才不是那种下作的人呢,你怎么可以那么看我。我们现在只是在闲聊。闲聊。懂不?”
江帆大约很不耻打小报告的那种人,一听陈秋娘那么说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陈秋娘无视他的激动,只抬头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树影。觉得时间还不算晚,就继续垂钓。
“我说真的。何况,哥是自由的侠客,哪里来的什么主子啊。”
江帆朗声说。
“小声点,你吓走了我的鱼。”
陈秋娘不满地看了看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
“哦。好吧,好吧,我小声点。我告诉你,我是侠客,是以行侠仗义为己任,以天下苍生为重的侠客,懂不?我所谓的秘密任务,只是跟大伙儿抽签输了,愿赌服输而已。”
江帆毕竟少年心性,说好听点是率真有趣,说得不好听点,有点五行属二。他被陈秋娘这么一激将,居然开始很严肃认真地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