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两只松鼠显然是听不懂的。
不过叶青也不在乎这俩能不能听懂,反正只要她不拿走这些花生,俩松鼠迟早会搬回树洞里去。
五六斤花生,对人而言可能分量不算多,但是对小松鼠来说,这却差不多是它们半个冬天的口粮。
果然,在叶青转身离开后,那俩只松鼠在后面又是跳脚又是吱吱吱叫唤,焦急地提醒叶青落下东西了。
可叶青却没有回头,反而很快就没入密林里不见了。
两小松鼠看着那堆花生,隐隐地似乎意识到了叶青的用意,夫妻俩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抓着花生往嘴巴里塞。
鼓囊囊的腮帮子都快要撑破了,俩小家伙又机灵地将剩下的那些花生用落叶盖了个严严实实,这才放心地离开。
叶青根本没管俩小松鼠搬运花生的事儿,她又在林子里忙了一两个小时,直到夕阳西下,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才准备下山打道回府。
不过考虑到早上的事儿,她也没敢就这么大摇大摆下山,而去用异能操控藤条快速编了个筐子,又把她在山里发现的几窝野山菌还有野果子都采了丢进筐里,这才下山。
主要是怕那俩间谍被扭送派出所后,当地的公安会来畲山这边走访调查,万一她空着手下山正好被人碰见了,说不定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不得不说,叶青的小心谨慎还是很有必要的,她在背着筐子抵达山脚后,果然就在她横了几根藤条挡路的那块地儿,看到了几个穿着制服的派出所民警,估计是来勘察现场的。
见叶青从山上下来,立马就有眼尖的警察把她给叫住。
“那个小姑娘,你等一下!”
叶青心下一顿,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好在因为叶青的打扮不起眼,加上她在林子里呆了两天,浑身都脏兮兮的灰尘汗渍,看上去跟附近的村里小姑娘没什么差别,所以那民警也没怎么多留意,只问她什么时候进山的,在山里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之人。
在叶青故作紧张和不知所措地回答完后,那民警点了点头,在本子上寥寥记了几笔后就作罢,并未揪着她过多盘问。
顺利蒙混过关,叶青也不敢在山脚下逗留,赶紧脚底抹油开溜。
原本她是要在畲山脚下坐车回城的,但看这个情况,她要是在附近等公交车,说不定又会被民警给盯上,所以她还是费点脚,先走远一点避开民警调查监视的范围了再说吧。
申城人民医院。
顾卫东缓缓睁开眼睛。
“老大你醒了?这是几还认得不?”
察觉到床这边有动静,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立马就扑了过来,一张大饼脸凑到了他脸跟前,焦急地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顾卫东情绪翻涌,当场就红了眼眶。
他忙垂下眼睑,掩饰自己险些失态的情绪。
“我只是伤了腿,没伤了脑子。”
顾卫东的语气冷淡,一开口就噎死人。
被怼了的傻大个也不生气,反而还嘿嘿直乐,挠着后脑勺好脾气地解释道:
“医生说打了麻药会有醒不过来的风险,我这不是担心你出现那什么后遗症嘛。”
顾卫东没接这茬。
比起后遗症,他更关心自己是怎么到医院来的。
上辈子他被困在畲山的陷阱内足足两天,最后还是一个进山砍柴的农民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才将他救出了陷阱。
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因为耽搁了治疗,他中枪的左腿从此就瘸了,只能从部队退役。
所以在发现自己竟然重生到了十八年前,回到命运的重要转折点后,他再不愿重蹈覆辙。
哪怕明知道那两个被他追捕的间谍会埋伏在陷阱外等着狙击他,他也必须要趁着自己体力尚未完全流失之前,拼尽全力往陷阱外爬。
但让顾卫东没想到的是,在他终于爬上来后,并做好了与间谍殊死搏斗的心理准备后,等在陷阱外面的,却不是那俩狡猾的间谍,而是一个陌生的、瘦骨如柴的黄毛丫头。
再之后,确认那个黄毛丫头无害后,他就因失血过多晕厥,等到再次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了。
“送我来医院的,是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顾卫东问道。
高福生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是啊,是公安局的民警同志送你来的。”
“据说是城郊线的公交车驾驶员跟售票员从畲山那边经过,发现你跟俩名间谍昏倒在路边的草丛里,就把你们给送去了公安局。”
“市公安局那边接到报案后,马上就派人把你送到人民医院来了。”
“也幸亏是那个司机跟售票员机灵,医生说要不是送来得及时,不然你那膝盖怕是就要保不住了。”
“不过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医生说只要你好好静养,有个三俩月肯定就能恢复如初!”
听完高福生的解释,顾卫东也懵了。
送他来的怎么会是公交车司机跟售票员?
他明明记得,他昏迷之前,看到的是一个脸庞稚气的乡下小姑娘。
而且,什么叫他跟俩间谍昏迷在草丛里,那俩间谍竟然都已经被抓了?这怎么可能?!
上辈子那俩间谍的落网可没这么顺利,其中一人想要趁他陷阱后反杀他,被他使诈当场击毙了,另外一个在同伴掩护下顺利逃脱,之后隐没在市井中,又潜伏了数年才被揪出来。
可现在,高福生却告诉他,那俩间谍竟然已经双双被抓,还是跟他一块儿晕倒在路边然后被人扭送进派出所的,这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