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问:“这野猪坳不是盛不下那么多人吗?这是等不及了?”
胡雷刚答道:“少爷,你的和尚干爹已经找好营地了,我也去看过了,攻守兼备之地,放心吧!”
大约一小时后,高花荣和朱中华来到,齐齐的喊声“少爷好”
。
三郎道:“朱大哥,高大哥,辛苦你俩了,坐下边吃边说。”
大伙喝酒吃菜,一巡下来,高花荣道:“少爷,你这么办三个鬼子,什么意思啊?牛大壮他们几个人,牵着三个精赤条条的鬼子,在训练队那边游行,还要让大家打屁股,是不是有点下作?”
三郎一怔,心想牛大壮还能玩上这一手,够毒的。再一想不对,不是汤有水掺和其中吗?肯定是他的馊主意。
三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胡雷刚也哈哈大笑。
三郎问:“胡大哥,你笑什么?跟着我傻笑?”
胡雷刚道:“牛大壮莽撞血性,到今天还拎不清自己的分寸,那能想出这样手段?肯定是有水兄弟的杰作。高花荣,你就不要把职业军人的那一套,再用错地方了。这一招的确不地道,但有一条好处,这样的活教材,可以让训练队的兄弟们,减少对鬼子的恐惧。咱们就别死搬教条害自己了,鬼子对咱已经没了底线,他们不讲究,咱们讲究个鬼?谁讲究谁吃亏!快吃,我说的是吃菜。”
高花荣抱拳,和朱中华一起,边吃边汇报吴行风那边的情况。
吴行风打仗,的确有一套。
以前在国军队伍上,纪律条例框框多,一切行动只能听命行事,毫无自由挥的灵活空间。
而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因为三郎的要求很简单:多杀鬼子,保存自己。至于怎么干,完全是便宜行事,毫无条条框框。
行兵布阵,讲究一个知己知彼,对敌交锋,关键是快准狠。吴行风对日军的了解,那是太深刻了:火力配置,兵员素质,战术攻防,后勤运输等等,任何一点,日军都占尽了优势。
针对实际情况,吴行风到了湖州德清以后,先将挑选出来的三百土匪,送回宜兴训练。在剩下的的土匪中,分成三个组:情报组,土木组,向导组。
而其中的土木组,就是在鬼子可能经过的地方,大肆修挖野战工事。开始时,杨百川还不理解,认为这是白费力气,劳民伤财。但这些野战工事在鬼子看来,就非同小可了。立即拉开架势进攻,炮火准备,火力压制,布成战斗队形突击,结果是忙活半天,原来却是个疑兵阵。
鬼子浪费弹药,还累个半死,最后没见一根人毛,实在气得不行。如此多次以后,鬼子也学乖了,先是打几迫击炮弹,或者是掷弹筒射试探侦察,观察动静,然后派士兵战斗搜索,这样节省很多弹药和时间。
可随着时间一长,这样的疑兵阵太烦人,鬼子炮也懒得打了,干脆就直接派几个士兵抵近侦察,走马观花似的,看上一眼敷衍了事。
吴行风见鬼子疲怠了,根据情报,把土匪们悄悄埋伏进那些工事中,着实狠打了几次,也不问战果,打了便跑。等到鬼子拉开架势,猛扑上来时,吴行风带着土匪兄弟们,早钻进树林子,溜之乎也。鬼子不敢钻林子,只能放一通枪炮泄,拖上死伤打道回府。
吃了亏的鬼子,又走回头路,只要看到新翻出来的泥土,吓得大呼小叫的,“嗷嗷”
着重新开始炮轰枪打,有时干脆把九二步兵炮也拉出来狠打一气,结果现又是疑兵阵,开始了恶性循环。鬼子每次外出行动,都像是在走钢丝,拎着自己的心肝在走路,用吴行风的话说,要把鬼子的神经病搞出来。杨百川尝到了打胜仗的滋味,这才竖起大拇指赞好。
向导组,不光是带路那么简单,除了一同参加战斗,还要负责地形的绘图,力求活动范围内的每一寸土地,让兄弟们都能熟悉得了如指掌。
高花荣还蛮会总结的,看到三郎听得津津有味,说道:“我们老吴说了,从我们以往和鬼子交手的情况看,伤亡在炮火中的兄弟,几乎占了一多半。再一个,尽量避免和鬼子对射,只要看到鬼子蹲下或者趴下开枪,那样的命中率就在八成以上。咱们对付的办法,只能是隐蔽或者跑路,让鬼子有劲没处使,反正咱们目前不在乎多少胜利,杀鬼子才是目的。”
朱中华补充道:“疑兵阵的作用太妙了,虚虚实实让鬼子抓狂,今天走过还平安无事,明天经过就挨揍挨枪子,搞得鬼子走路上象一群小偷。”
三郎哈哈大笑,说道:“很好,这个经验值得推广,高大哥,朱大哥,还有什么牛皮能吹吗?”
高花荣道:“当然有,埋诡雷……”
高花荣的话没完,三郎忙说:“这个好,我喜欢,诡雷和打猎埋地枪一个意思,当初喜多鬼子追杀我时,就是地枪帮了我的忙,好,诡雷好!”
高花荣道:“诡雷的杀伤力,就在一个“诡”
字上,让鬼子防不胜防,比如,我们看好一个地形,布好诡雷,等鬼子经过时,就放上几枪跑路。鬼子可不知道我们打完枪就不理他们了,赶紧寻找有利地形隐蔽还击,他们哪知道我们提前预埋了诡雷?结果当然是挨炸了。只是我们这么打,鬼子伤亡不好统计,难免这个鬼子人头赏金不好拿。”
三郎把胸脯一拍,说道:“这个好办,按照战斗规模大小拿赏金,你们自己去商量一下。高大哥,你刚才说的这个诡雷战术例范,很好,也值得推广,吴行风有才,仗能打成这样,痛快。”
朱中华道:“少爷,按道理打伤一个鬼子也应该有赏金,鬼子治好一个伤兵,总不至于五个大洋能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