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千万不要多礼!”
自爆身份的蓝公子温和地道,“当年之事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要不是先前阿生刮破了衣裳被,无意间让我看到了阿生胸口的刺字,我断然也认不出两位。”
话是这么说,蓝公子还是要交待一声:“这次得以跟陶家旧人相见,实属意外,老人家心里清楚就好,不要对外人提起,以免节外生枝!”
“是,是,老朽省得!要不是知道这枚玉佩的出处,老朽也是绝对不敢轻易相认的!”
薛老头也连连点头。
“当年事仓促,家父只来得及将你们送出大梁却来不及安顿,后来再派人来找时就失去了你们的踪迹。其后朝中多事,家父自身也是经历了几番惊险,寻找你们之事便耽搁了下来。”
蓝公子真心实意地道,“这也是家父多年来的心结。”
当年这件事生的时候白青蓝也还小,只记得有这么桩事,里面好多细节还是这几年游历的时候东挖一点、西挖一点拼凑出来的。
薛老头显然也猜到了这位“蓝公子”
用的是化名,他一边打量对方一边道:“当年京都城围得跟铁桶一样,将军将我们主仆救出来之后还请了大夫为我们医治,然后又费尽心机将我们送出大梁,已经十分不容易了。既然已经出了大梁,我不想再连累将军,便抱着小公子悄悄走了。之后多躲西藏了好久,等到陶府血案被尘土掩盖,我才寻到了这处偏僻的地方住下来……”
往事骤然涌上来,薛老头只觉得有满腔的话要说,却又觉得精力难以为继。
“这些年虽然我嘴上一个字都不敢提,可是我这心里,却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再回京都看一眼陶府的……”
薛老头泣不成声。
“老人家,莫只顾着伤心,还请告诉我阿生的真姓名。”
蓝公子适时道。
“他本名陶旭升,取旭日东升之意,他胸口的字是事时少夫人亲手刺下的!”
薛老头一边擦泪一边答,“我自作主张给他改名阿生,取落地生根之意,是盼望他能够好好活着……”
闻言,阿生更是泣不成声。
“好了,阿生也莫再哭了,既然晓得了身世,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老张要先送我回大梁,等他回来,你们便跟着他去煊城生活,一切花销用度有我,你们不用操心。”
蓝公子处理起这些事情来也很老道,“只是,你们仍然需要改姓换名,万不可暴露真实身份!”
“这是自然!”
薛老头只觉得今儿行了大运,忍不住又要下跪。
蓝公子赶紧将人制住:“我瞧阿生是个可造之材,等安定下来,还要为阿生拜请名师,修习诗书礼仪和治国之道。”
然后,他又对阿生道:“阿生啊,常言道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还小,还没有力量,望你日后好自勤勉用功,才能不辜负你阿翁的一番期待。”
可能是平常被教导惯了,蓝公子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让人猜不透他的年纪。
阿生哽咽着问道:“公子既然这么说,想必是不会跟我们一起去煊城了,那我们以后要怎样才能再找到公子呢?”
“我行踪不定,你们无需寻我,也不必刻意打听我。稍后我留一封书信给你,如果遇到大事便按照里面的交代去做,可保平安。”
蓝公子郑重交代阿生,“你只要好好读书,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我自会去寻你们,望你那时已经学有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