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出门办事,吃不好睡不好的在外奔波十来日,可到头来事情还没办好,这换了谁能高兴啊。
“初阳啊,群峰爱吃豆花,晚上记得泡点黄豆,明天给他做豆花饭吃。”
心思几转之间,柳母自个儿把自个儿哄好了不说,还开始心疼上了出门在外十来日的儿子,开始准备给人做好吃的。
陈初阳一听明天有豆花吃,眼睛都亮了,赶紧干脆答应,还趁机和柳母说了要去找林哥儿的事。
“去吧,记得别耽搁太多时间了,自己爷们儿回来了你可不能不在家。”
“阿娘,我不耽搁,我一会儿就回来。”
都住在一个村子里,想来去苟家一趟也花不了多少时间的。
陈初阳确实是如他所说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很是高兴,显然,事情是成了!
他出门的时候,不是空手走的,而是带了一个香囊。苟家的媳妇儿徐青莲一看他手里的香囊就笑了,说是就凭他这绣工,绣纺铁定会收。
想到马上就能靠着自己辛苦学的手艺赚钱了,陈初阳银子还没到手,就开始计算着银钱到手要买什么。
他想给柳母买一个新的顶针,还想去买两张兔子皮给柳群峰缝个围脖和手套。
柳群峰经常都要出门,冬日里冷得很,他要驾车的话,就得迎着冷风吹,若是能有暖和的围脖遮住脖颈,手套护着双手,就能挡住大半的寒意了。
心里有计划日子有奔头,才知道努力。有了目标之后,陈初阳都开始重新计划每日的时间分配了,他准备把练字的时间挪一点出来,往后每日练字半个时辰就好了。
柳群峰从二叔家里回来的时候,柳母和陈初阳都在灶房里,如今天气冷了,没有太阳的时候坐在院子里有些冷,还是坐在灶房里舒服一点。
还没进去灶房,柳群峰就听到了自己阿娘和夫郎的笑声,他原本应该高兴的,夫郎和亲娘相处得好,这是多值得高兴的事啊,可这会儿他却有些郁闷了。
他自己因为亲娘对夫郎不公平,正生气呢,可他们两人倒是好,一点事儿没有,倒像是他小肚鸡肠了,他也是活该找气受。
柳群峰都没进去灶房里,直接把头往里一探,说了要去找大成就走了。
“那死小子八成是找大成喝酒去了,他只要心里有事儿,甭管好事儿坏事儿都喜欢去找大成喝酒。”
柳母虽然把自己给说服了,可心里到底是有些生气的。
她气儿子是个闷葫芦,有什么话不能对家里人说啊,只知道叹气有啥用啊?
“她是我生的,可我也没那么大的本事,他叹口气放个屁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柳母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她专心着手里的活儿,倒是没现,就在她身边的陈初阳满脸的心思。
若说陈初阳在这世上最害怕的是什么人,那一定是酒鬼了!
他亲爹去世的时候,他还不到四岁,可他至今都有被喝醉酒的亲爹殴打的记忆,好不容易他爹死了家里没有酒疯子了,可慢慢长大的大哥又开始喝酒。
且,他们大哥和他爹一样!只要喝醉了就会拿他和他二哥撒气,打他们比他爹打的还狠!
在他的印象或者认知里,人只要喝醉了就会打人的!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陈初阳想着时间过得慢一点,好让柳群峰别那么快回来,可今日也不知怎的,这天色眨眼的就暗了,好像瞬间就到了天黑的时候。
天色暗了之后,柳母交代了陈初阳,若是到了亥时人还不回来,就去接他,而且要把热水烧好,等回来给人洗个澡。
“我知道了,阿娘。”
嘴里镇定答应着人,可陈初阳心里却有些慌。
黑娃是读书人,柳群峰给他规定的就寝时间是亥时正,可十月的天气已经短了不少,这便意味着黑娃在天黑之后还得读一个时辰的书。
“小哥,我一会儿陪你去接我哥吧。”
黑娃如今跟着春风一起喊陈初阳小哥,已经没喊人嫂子了。
黑娃没见过他哥喝醉的样子,但他见过不少的酒疯子。
人喝醉了之后,总归是不好控制的,黑娃害怕陈初阳一个人把人带不回来,也怕他们在路上出什么事,便想跟着去接人,他现在都能把他哥背起来,一定不会让他哥摔了。
陈初阳虽然害怕醉鬼,可他也不打算耽误黑娃休息的时间。
他娘喊他亥时去接人,可黑娃亥时就该睡了,若是同他一起去了,便是顺顺利利把人接回来,最少也得耽误小半个时辰,若是柳群峰要闹怕是还不止,他明日还得上课呢,还是不要耽误他的好。
对着黑娃摇头,陈初阳让人到了休息的时候就按时睡觉,不然明日同他哥告状,让他哥罚他抄三遍三字经。
一听要被罚抄三字经,黑娃立马闭嘴了,乖乖回房间读书去了。
只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陈初阳便耐心的算着时间,柳群峰去找大成的时候,怕是刚到未时,若是亥时还不回来,便是三四个时辰了,这么久时间这得喝多少酒啊。
陈初阳越想越觉得害怕,连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他一个人等人也是无聊,便将针线盒子拿了出来,开始纳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