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见她实在是坚持,他便抄了个账号给她。当她刚接过,一边的悠远突然冒出一句,“小叔叔,要是她凭卡号复制出一样的卡片来,那怎么办?电视上刚播过的,好可怕。”
他知道悠远只是在说笑,他这年纪的男孩子,在这个成长的阶段总是想吸引多一些的注意。
羡慕、嫉妒还有爱慕。
这样趸脚的玩笑,只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半真半假地逗弄罢了,同龄的女孩子多不会在意的。因为多数男生早在幼儿园的时期就已经表现出这样的状态——喜欢着就乐于欺负。
扯小女生的辫子,掀隔壁小班花的裙角,弄坏她喜欢的小玩具。年幼,分不清喜欢和厌恶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只知道都是一种强烈的基于本能的情感。
这种朦胧的情感是男性源于本能的,可悲的求爱意识形态。更为可悲的是,多数的男性会把这种幼稚的求爱表达方式,磕磕碰碰地用上十几年,二十几年。不到头破血流,绝不善罢甘休。
在这方面,女性就聪明多了。她们穿得花枝招展,挑染着漂亮的长发,烫着或大或小的卷子,张扬的眼影,涂成糖果色的嘴唇。她们手上有着恋爱宝典,手里绕着少男的千千愁肠。
于是,在现在这个年代,越来越看不见像她这样容易上当的女孩。
她真的是被吓到了,面孔涨红,隐约都能看到眼中流转的水光。就那么一下,连他自己都很吃惊自己的口气怎么变得那么柔软。他上一次这样温言软语哄一个人是什么时候了?他自己都想不起来。
也许是看她真的要哭了,悠远也慌了,这才想起解释。只是,她很难听进去。犹记得送她进电梯时,她站在轿厢底看着他直到电梯门合上。
突然间,他居然就有丝走神。
送悠远回家后,原本是想要回办公室的,手头还有不少的工作没结。可他想了想,拐了个弯回了家。
说是家,其实也不是过是除了办公室外,另一个睡觉的地方。刚一打开门,一股潮霉味扑面而来。上次回来应该是半个月前吧,又或是一个月前?
长久没住的家里依然干净,不过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见平面上布的一层薄薄的灰尘。他并不是严重的洁癖症患者,但空气里飘浮着灰尘总是让人不快。在收拾房间角落时,他看到那个被他遗忘在角落的纸袋。
与此同时,手机也开始震动作响。
“悠远?”
他抓着那纸袋缓步走向阳台,顺手掏出那团毛绒,“那个么……”
他将手里的东西举到眼前,眯眼看看,“不记得了,你再找找吧。”
顾不得电话那头的挠墙声,他干脆地挂断了电话。
再看一眼手上抓的毛团,上面的灰尘扑去后,还是有些灰蒙蒙的。他随手打开一旁的洗衣机,精准地扔了进去。
就算只是替人保管东西,还的时候也得整得干净好看些不是吗?
不知为何,看着滚筒里翻搅着毛团,他又想起了她婴儿肥的脸蛋和那付怯怯的表情,忍不住抬手给她一个电话。
东西,还是得物归原主。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慌里慌张,还有些狼狈,多问两句原来是钥匙丢在店里,现在蹲在家门口等人开门。
他只稍加以想象便能脑补中她团着身子蹲在家门口的样子,眯着眼睛一付迷迷蹬蹬的样子,便不由己地轻笑起来,
“小丫头。”
“啊啾啊啾!”
“团子,你可够衰气的,蹲家门口等个门都能感冒了,”
牙儿大口嚼着乐悦薯片,呱嗞呱嗞的,“不过……我不晓得你为毛感冒还要拖我来你家,是想传染我咩?”
蕾韵揪了一大把纸巾揩眼泪鼻涕,见好友吃得欢快,也上前想趁水摸鱼抓一把,结果被牙儿一巴掌拍得爪子抽搐得收回。
“不要一付快挂的样子,”
牙儿收拾完一包薯片,又开了一袋海味花生,“难道你就是专程让我来消灭你囤的零食的?”
蕾韵摇头,擤擤鼻子,声音发沉,“我想你帮我把感冒弄好。”
牙儿喷着花生渣子,“毛的?扛不住就去医院嘛,我又不是医生。”
“我才不去医院呢,”
她恨恨地揪着白纸团,昨天她去了,看医生不到三分钟,就打出一长串的单子,要抽血化验,要挂水扎针任选其一。不要说扎针挂水了,她光是看到抽血这项就虚软得和面条似的。像她这种见血晕死见针昏厥的人,当下就扔了单子夺门而逃。“药也吃了,根本没用!”
“那你扛着,以前班导不是说过么。感冒这东西,你吃药也是一星期好,不吃药也是一星期好。扛上一星期就行了呗!”
牙儿不以为意。
蕾韵双眼通红地爬到她面前,嘶哑着声音,“杨雅晓,他约了我后天,后天!我没有一个星期的时间胡搞瞎搞,你快点想个办法让我感冒快点好起啊!”
牙儿瞪她,“你的意思是,后天你的感冒就得好?你就不能另约个时间么?”
“打铁趁热!”
她血红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死党,“再说,我一看他来电就想爆血管,要我主动打,我的心脏受不了的。”
“切~”
杨雅晓翻出一堆的白眼直直砸向她,“装毛纯情啊,看av的时候你怎么不害羞了?”
“那怎么一样,”
她声音嘶哑且激动地反驳着,“yy和现实就是两码事!再说了,我一看到他就就有点喘不上气了,那我又能怎么办嘛。”
“真是受不了,你这个万年叔控。老男人真这么好么?”
牙儿摇头,显然是理解无能,“真是个怪人,不爱美少年爱怪蜀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