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朋友”
南絮想了一下,“是那位公子哥”
“怎么,做不到”
南絮本以为长陵会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闻言却是抑制不住的窃喜,心中暗道你死了之后,我要杀便杀,不杀便不杀,你还能化成厉鬼讨债不成
“好,我答应你。你先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么”
长陵道“待我写完了信就告诉你。”
长陵如愿以偿的从“砧板”
上下到椅子上,见桌上已摆好了笔墨纸砚,伸手持笔,刚写了几个字就被南絮喊停了“你这字这么曲曲扭扭的,谁认得出是你写的”
“我中了麻魂散,连提笔都很是困难,”
长陵盯着手道“能恢复一点力气就好了”
南絮看向老妇人,“那还不容易孟姑”
那老妇人迟疑道“门主谨防有诈”
“你们五毒门这么多的人,怕对付不了一个手无寸铁的阶下之囚”
长陵挪了挪手中的镣铐,“既然不放心,那就这么写着吧。”
说罢,继续艰难的书写着歪瓜裂枣,南絮道“箐答、聘宁,你们俩盯紧一点,孟姑,你去拿解药,一分的量,谅她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箐答与聘宁原本就拎着刀站在身后,两把刀尖直指长陵背心,孟姑不放心,却不敢抗令,她从袖兜里掏出一罐瓷瓶,倒出一小粒药丸来,踌躇再三,总算递了过去。长陵一口咽下,须臾之间,但觉指尖生回了一点气力,不多不少,整好够用来提笔写字。
她重铺一张新纸,这次落笔稳了不少,南絮看那字迹周正,心下稍安“纵使宴归哥哥察觉出不妥,我拿出这手书,他也不能怪我。”
长陵慢条斯理的书写着无中生有,只觉得每多画一笔,丹田内便能多挤出一丝真气,是以,但凡是一句能说清的,势必得啰嗦成三句。
孟姑不耐催促道“你到底写完没”
长陵正要答话,突然,静谧的山际突兀地炸出了一声响。
南絮等人一愕,“什么动静”
箐答“门主,像是炮仗的声音。”
“怎么会有炮仗呢快、快出去看看。”
箐答刚奔出屋外,整个山头又晃了一下,惊得屋内墙角土木崩坏,尘沙零落。
南絮的脸色倏地难看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聘宁尖叫一声,南絮转过目光,见孟姑的喉口上插着一根断了头的笔,鲜血正顺着杆滴滴答答的往外冒着。
捏笔的人,是长陵。
南絮瞳孔骤然一缩,几乎是与聘宁同时出招,长陵眉头一扬,借着镣铐一挡一推,刹那间刀光映目,聘宁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刀像是失了控般,尖锐的利刃划过自己的下颚,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长陵静静站着,刀已赫然握在手中,点血未沾,聘宁的尸身扑倒在跟前,血蔓鞋底。
南絮双手空空,她没想明白满袖的暗器是如何被夺了去,方才错身一瞬,眼前这人身上杀人盈百、破血而出之气乃她生平前所未遇南絮倒抽一口冷气,连退三步“你、你究竟是谁”
“啊,名字。”
长陵目不转睛的盯着南絮,声音很是平静“越长陵。”
“越长陵”
南絮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脑海中不断搜罗着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高手榜,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在哪里听过,“你来”
来不及喊出声了,南絮瞪大着眼珠,怔怔看着心口被刀尖刺穿,突然仰天栽倒。栽倒之后,依旧不肯合上那满眼的惑然。
长陵眉头微微一皱。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冒出了尖。
她极少会对女子起杀心,这一下手,一次杀了三个。
那恢复不到一成的内力实在微乎其微,动手之前,长陵摸不清这三个人的武功程度,所以在动手之时,她只能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的使出释摩真经第九重功法,十一年前的江湖人称之为英雄冢。
长陵没有想到,堂堂五毒门主会如此不堪一击,但转念一想,哪怕再来一次,她多半还是不会手软。
不为别的,就为那口生煮大活人的锅,也该把这祸害给一锅端了。
长陵用取下南絮的簪解了镣铐,又从孟姑身上摸到了那瓶解药,正要打开,突闻走廊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扫了屋内一圈,飞快起身,将衣架上藕粉色披风往身上一罩,抢先一步跨至屋门前,迎面便见到箐答带着几个女弟子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