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天漾走到了马玉芬的卧室,这里和一般小女孩的摆设相差无几,无非是一些书本和几个毛绒玩具一类的小玩意。祖天漾走到书柜前面,把里面所有书名都看了一遍,又随手翻了翻女孩堆放在桌上的课本。
课本上一板一眼地标注着学科知识重点,偶尔还插了两张画作,既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的摘抄,也没有什么愤世嫉俗的言论,看得出这是个很单纯也没有什么烦恼的孩子。
祖天漾合上课本,走到屋外问老人:“马玉芬失踪的当天,行为有什么异样么?”
马村长的父亲茫然地抬起头,季言补充了一句:“就是有什么跟平常不一样的?”
老人摇头道:“没有,就是说要跟王寡妇的那个小妮子结伴去集上买点东西。”
祖天漾说:“那么她们平时经常一起出去?”
老人说:“有时候会,妮子妈不让她跟那个王晓梅一起玩,说那孩子不正经,谁知道还真出了事。”
祖天漾微微眯起眼睛:“不正经?那姑娘名声不好?我听说她已经许了婆家了。”
老人有点尴尬道:“我也不知道,也不是我说的,村里人有时候说,也都是浑说的,寡妇门前是非多。”
祖天漾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您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也许会有助于找到孩子。”
老人揉揉眼睛说:“也是村里人说的,说王晓梅那女子总是往外跑,还夜不归宿,王寡妇也不管,都是浑说的。”
祖天漾瞧着老人的反应,故意问道:“王晓梅是这样的,那马玉芬呢,她们俩平时很要好的话,那马玉芬之前有没有过夜不归宿的情况呢?”
老人的脸色一下子就有点不那么好看:“胡说什么!我们妮儿是个正经的姑娘!”
祖天漾说:“您别误会,我没诋毁的意思,就是问问马玉芬在家的时候怎么样,有没有跟王晓梅学着在外头住?”
尽管如今民风开放了很多,但是在这种闭塞的乡村里,女孩子的名节还是被老一辈人看得很重要,季言冲祖天漾微微摇了摇头,但是祖天漾没看到一般,老爷子吸了一口烟,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烟杆子说:“没有!”
祖天漾看了老人的反应,不仅没有收敛又问道:“那么马玉芬上学的时候处没处过对象呢?会不会去他家了?”
话还没说完,马老爷子已经是变了脸色:“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狗屁专家!再敢说我妮子的闲话,我一铁锹……”
这马老爷子仗着自己儿子是村长,在村里向来的横行霸道的,尽管因为丢了孩子伤心欲绝,脾气却还是一样的大,他发起怒来,伸手就要把祖天漾推出去。
季言连忙拦住他:“大爷别动气,这是工作需要,都是为了找到孩子……”
马老爷子气喘嘘嘘:“你们找的这是什么狗屁专家!胡说八道,败坏我们家姑娘的名声!你们家才有作风问题,我们家门清清白白的!再胡说我就闹到你们单位去评理!”
祖天漾说:“您这是干什么?我只是在寻找线索而已,别激动……”
老人哪里听的下去,直接把火气都发在祖天漾身上,不由分说地就把他们俩推攘出去:“给我出去!什么专家!什么东西这是……”
煤气罐
季言办案这么多年,头一回让人给撵出来。马村长家的门碰地关上,倒是给门口的老狼狗壮了威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两个人汪汪咬了起来。
祖天漾揉揉头,无辜地看着季言:“我也没说什么,怎么你们这的人都这么大的火气?”
季言冷着脸说:“把你轰出来算是轻的,人家刚刚丢了孩子,你问人家孩子作风有没有问题?这不是你们大城市,这种地方村长就跟土皇帝没有什么两样,你得罪了他后面的工作会很难做。”
祖天漾竟然还振振有词地说:“我可没说马玉芬作风有问题,十几岁的小孩谈个恋爱很正常,我接手过好几个小孩子因为谈恋爱私奔或者酿成大错的案子,就是排除一下她有没有离家出去的可能性……”
季言被他气得脑仁疼:“这孩子刚考上大学,家里条件又这么好,她可能离家出走吗?你能不能稍微用用脑子,现在让人轰出来,以后还怎么去了解情况?”
他最看不得祖天漾的油嘴滑舌,他没有出声,自顾自的往前走了,之前他一直觉得丁东嘴碎,谁知跟这个新来的专家一比,丁东不知道有多招人待见。新来一个搭档,别说默契了,说话都觉得尴尬,本来精力就不够用,还要时刻看着他。季言心里搓火,偏偏祖天漾还不会看人脸色,再后面跟他问东问西:“哎,马玉芬家几口人?”
这些基本情况,上午处长全都介绍过了,只不过当时祖天漾低头画蜘蛛网呢,季言懒得跟他争辩,耐着性子说:“六口人,父母,马广德夫妇还有一儿一女都在这院子住。”
祖天漾点点头:“那马玉芬应该还有个兄弟啊?人呢?怎么也没有看见?”
季言说:“之前调查过,说是在外面打工呢,我接手这个案子起就没有见过。”
祖天漾说:“没见过?那他什么时候去的?具体做什么?在县城里还是外地?”
季言停下脚步,回过头没好气地说:“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多正经的问题刚才为什么不问?”
祖天漾说:“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问就让人轰出来了么?那依你看马玉芬她哥哥出去打工跟马玉芬失踪有没有关系?”
季言冷哼一声:“你不是鹰眼么?你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