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毋意从袖兜里掏出一瓶药。
“大人手背上还有伤,让贫妾来给大人上药吧?”
他看了那药瓶一眼,想到上回她对他留下的药视而不见,不由得问:“你何时买的药?
她微微一笑:“梦时习武,常备有药膏,贫妾便拿了些过来。”
一听到“梦时”
二字,他瞬间变脸。
语气比冰还冷,“本座不需要。”
说完步出案前,目不斜视地穿上外衣。
继而将绣春刀挂上腰间,一副准备离开的样子。
她一时疑惑,嗫嚅着问,“大人今夜……不留宿么?”
他扭头看她,莹莹烛火下,英挺的五官如刀削斧劈,眉宇、鼻尖、下颌皆坦露刺目的锋芒。
“本座何时说了今夜要留宿?”
“大人亲自送贫妾回宅,不就是……想留宿么?”
她已在融洞表露对许之墨的杀意。
他已知她有求于他。
今夜来此,不就是等着她的“予取予求”
么?
顾不言面带嘲讽:“金毋意,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说完握住腰间刀柄,转身就要出屋。
金毋意一个箭步,横身挡在他面前。
身体几乎抵住了他的胸膛。
她定定看着他,面上尽是乞求,“求大人……别走。”
他不屑一顾,眸中尽是冷酷。
“为了杀许之墨,你当真要如此厚颜么?”
“厚颜”
二字,刺耳,亦刺心。
她却面色从容,沉声应了个“是”
。
若非对他厚颜,她岂能活到今日?
岂能一步步达成所愿!
他睥睨着她,“上次你凭噬魂香诱得本座就范,而这一次……”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她手中的药瓶:“莫非,毒,下在药膏里?”
她立即反驳:“药膏无毒。”
“那你凭什么觉得本座会为你所诱?”
他微微倾身,逼视着她,一字一顿:“金毋意,你凭什么?”
金毋意回得掷地有声:“就凭大人对贫妾的情意。”
此话一出,二人皆是一怔。
相对的四目里,涌过一抹难言的情绪。
他好似被人揭穿,无地自容。
她暗觉言语失当,亦无地自容。
他沉声问:“你刚说什么?”
她知她不能退缩,唯有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