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人,奴家碧玉,尚书府粗使婢女。”
碧玉面无血色,声音颤栗道。
“碧玉,你有何事?”
“奴家不知此事是否重要。”
碧玉面色犹疑:“奴家平时在尚书府厨房里打杂洗菜,四公子遇害的那日晚上,奴家在尚书府见到四公子和一陌生的男人在一起。”
“那陌生男人,不是太平公主?”
“非也。”
碧玉说道:“太平公主成婚前去天祭时奴家曾在大街上远远见过她一次,虽然她乘坐的宽舆垂幕重重,但奴家也见过她的模样。当日奴家在后院见到的恐怕和太平公主长相大不同。”
“哦?说来听听?”
“那夜,奴家原本在厨房里帮忙,但那宴会热闹非常,后院中婢女实在忙不过来,奴家奉命前去花园宴会中打一些下手。经过侧门时,奴家见到一名男子,气质甚是高贵,鹅蛋脸,额头宽广。奴家没看太清,但那人绝不是太平公主,这是奴家可以确定的事。”
“那你是否能看出他的年龄?或者表情?”
碧玉沉思片刻,无奈地摇摇头:“当时离得太远,加上光线暗沉,奴家只能看清他模糊的轮廓,表情年龄都一概看不出来。”
“你为何将此事告知于大理寺?”
“奴家也想过要说,可管家鲁才说勿要多生事端,四公子的死本已流言四起,人人都说他与太平公主——”
她停顿下来,缓了缓又接着说道:“碧玉不相信,四公子平时对下人体恤之极,哪怕奴家只是个粗使女婢也不曾被看轻半分,怎么会和太平公主做出那样不知廉耻的事。”
说着碧玉眼中滚出了泪花,她低头用棉布手帕拭去眼泪。
“你可听见过什么?”
“当时奴家躲在树林中,见到公子带着男客,于是奴家也不敢出声。不过听见公子叫她小月。”
“小月?”
红鹤眉头紧皱。
“公子对他,颇为亲近。”
碧玉小声说道,神色酸楚。
红鹤当下心中有了打算,轻声安抚了那黯然失魂的婢女几句,走回萧少良的寝房,班翀还等在此处。见她进来,他嫌弃地说道:“我刚看见尚书府的管家抱着一个大火盆从廊下经过,我叫他他对我笑了一下,那唾液都流到下巴了。”
“他昨日才痛失独子,显然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缓解,也因此丧失神智。”
红鹤说罢,又将刚刚婢女碧玉告诉她的事重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在太平公主之前还有一个人也去了竹屋中,只不过现在萧少良和鲁天都已不在,只有鬼才能知道当日小屋竹屋中的人是谁。”
班翀长吁短叹。
“这鲁才的身上一定有见不得光的事。”
红鹤摇着折扇,神情颇为苦恼:“只是他现在已神智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