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翀将眉头高高挑起:“还是不欢迎我的银子?”
伸入怀中的手再拿出来时多了一锭成色上好的银两。
“哎哟,班公子,你这话说得。”
那月娘立即换了一副面孔,眉开眼笑地接过那锭银两:“要酒还是要小娘子?”
“给我温一壶好酒,来几个小菜。”
班翀高兴地说道:“小娘子就免了,叫他们换个欢快的曲儿听听。打扫好房间,我今日要住在你这里。”
“是是是,公子有事只管吩咐,好酒这就上来。”
班翀慢吞吞地饮着酒,四下张望,企图寻找那日出现在梦境中的身影。虽然他不记得那人的模样,可已回忆起那人的身材和走路的步态。他觉得自己有把握看到那个人就能将他揪出来。
可一壶温酒下肚,人没找到,他就已经晕乎乎地趴在酒案上。“班公子这就喝醉啦?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要不要先上去歇息?”
月娘走过来笑眯眯地说,她挥手招呼几名小厮:“将班公子送进厢房。”
红鹤埋头坐妙音坊外一处馄饨摊里,叫了一碗野菜馄饨,她不敢贸然进去,怕惊动了凶手。
“你说你大概知道凶手是谁?”
巫柯在旁低声说道。
“没错。”
红鹤胸有成竹地说:“现在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他又如此颇有心计,希望他能够自投罗网。”
“毛虎放了两名暗探在妙音坊冒充外乡客商,刚刚回报班公子已经喝醉了。”
“怎这样快?定然是有人在酒里做了手脚。”
红鹤皱眉:“那日你婚宴,我们与他喝了好几个时辰才有醉意。”
“月娘已命人将他送入厢房。”
红鹤说道:“祁芙与姜莘都是在厢房中遇害。他也只能在房中下手。”
巫柯低声惊呼:“班公子恐怕有危险。”
班翀第一口酒就已觉得滋味不对,于是他偷偷地将酒全数吐入自己的巾帕里。此刻他正躺在月娘为他安排的厢房架子床上,用被褥蒙面,半眯着眼睛观察门口的动静。
仿佛过去了许久,房外的音乐声又从欢快转为低沉的节奏,他听到木门吱呀一声推开了,班翀半眯着眼睛,看见门口出现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班公子,你醒着么,奴婢送来了热茶。”
一个细细的嗓音轻声说道。
“班公子,你醒醒呀,喝杯热茶醒醒酒。”
那人慢慢地靠近架子床。班翀暗自将腰间的短剑握紧。
“班公子……”
那双手轻轻地搭在被褥。
“大胆!”
门口突然有人怒喝。班翀猛然掀开被子,高举手中短剑。
那婢女尖叫一声,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她面色苍白,声音颤抖着:“发生了什么事?”
红鹤从厢房门口踏进来,面色一愣:“怎么是个婢女?”
“不该是她?”
毛虎茫然地看着红鹤。
“不是她。”
红鹤皱眉,看看一地的狼藉,再看看那张被胭脂眉笔精心描绘过的脸蛋:“她不过是个想趁醉攀上公子爷的女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