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金玲时常过来陪她说话,江彩琼不是笨人,岂会不知金玲来看她时,总会提起在宫中这个大环境没有娘的孩子有多可怜,以此来刺激她活下去。
身份地位的变化对江彩琼打击太大,而她竟然还不如一个孩子看得通透!这些天躺在床上,已经足够江彩琼想明白,之前是她想左了,无论如何,她也应该把三好带大,而不是只会懦弱的逃避。第二天还要参加入房考试,江采琼让她们早些回去休息。
第二天的考试开始后,有些小宫婢很紧张,做出来的四样成果千奇百怪,刘三好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发挥的很正常。
金玲表示欣慰,觉得三好心理素质还不错,只要不会像那几个倒霉的孩子发挥失常,就一定会留在尚宫局。
宫女也是分三六九等,能够留在尚宫局的都是心灵手巧之人,此局每年招收的人不多,每房只有三两个名额,粗手笨脚的人会在这一关就淘汰掉,心理素质不好的自然也不会被录用。
金玲和小学婢们都站成排在门外等消息,不知道里面因为她们正有人闹得如同水火。
蔡尚宫坐在上首,四司亲自挑选宫婢入自己这一房,阮司珍和钟司制同时挑中了刘三好,互不相让,蔡尚宫只得走过去做出裁决,说:“她的绣工做得更好些,应该进司制房,你们瞧,这只钗的坠子都松脱了!”
金钗的坠子不太结实,在尚宫大人面前随着阮翠云的晃动而松脱,阮司珍也不得不放弃刘三好。她看到钟雪霞看过来的得意洋洋的目光,怎会不明白其中的意思,钟雪霞明明就是为了跟她争,才故意也选定刘三好!
阮翠云压下心中的不爽,继续检视下一个作品,惊喜的叫出声:“咦?这只钗真不错!”
一搭眼看过去是一个造型清丽的太阳花花钗,仔细看,就能发现每一片橘红色的花叶都栩栩如生,可见其中掐丝和上漆的功力不凡,她心中一喜,拿起上面的名牌,写着“姚金玲”
几个大字,没想到两个一起进宫的孩子,资质都很不错,错过了上一个,留下这个也不错。
钟雪霞这时也看到了阮翠云拿起的名牌。她也走过来,挑剔的看了看,以为阮翠云只不过是为了面子虚张声势,但是当她发现姚金玲的刺绣作品是手绢上绣了一只蝴蝶,不由得眼前一亮,也起了惜才之心:“这只蝴蝶十分精巧,难得的竟然是用蜀绣的手艺绣的,这个小宫女刺绣上十分有天分,应该来司制房才对!去你司珍房只会埋没人才!”
阮翠云寸步不让,冷笑道:“牌子是我先拿到手的,东西也是我先看好的,凡事都应该有个先来后到,你不要以为次次我都会让着你。”
钟雪霞眉毛一竖:“那就让尚宫大人来评评理!姚金玲的刺绣手艺都快赶上女使的水平了!虽然不知道她小小年纪是怎么做到的,下了多少苦工,但是毋庸置疑,她在刺绣上有天分,应该来我们司制房才对,才能一展所长!”
宫女心计5
蔡尚宫走了下来:“又怎么了?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为了学婢们简直挣破了头!难道忘了我们四房是一家,应该相亲相爱互相帮助,而不是你挣我多,闹得大红脸。”
不出所料的,两个人又分别拿了两件作品让蔡尚宫评定,蔡仲屏看过之后觉得都还不错,确实有些为难,不过她忽然想起来,“哎呀,钟司制,你的名额已经满了。”
钟雪霞立刻说:“我可以换掉一个,姚金玲应该来我们房。”
阮翠云半步不退地说:“这不公平,不止你们司制房要选良才,我们司珍房也是一样,你已经满员了还这么不知足,还要和我抢,无论如何,这个姚金玲我不会再退让。”
蔡尚宫决定说:“不错,这一个应该给司珍房了。”
尚宫大人的话自然是让这件事情尘埃落定,这下轮到钟雪霞气鼓鼓的,本来她费尽心思争来了刘三好,失意的应该是阮翠云才对。
蔡仲屏说着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在一旁看两人热闹的谭司膳一眼,有些责怪她还在状况之外,挑选学婢的作品都不够积极用心,又让阮翠云捷足先登。尚宫大人早就收到消息,知道姚金玲天赋很好,是个难得的人才,去四房的哪一房都算得上合适。
谭艳裳是蔡尚宫亲手带大的亲外甥女,自然也想让她向来中庸,不红不白的司膳房也多个有灵性的人才,不过她不过是一时忘了嘱咐而已,谭司膳自己都不积极,她这个做尚宫的也是白操心,“谭司膳,胡司设,你们也来看看这个孩子的作品。”
另外二司品尝过和看过姚金玲的作品后,脸上露出可惜又懊恼的神色,后悔没早点儿把人收入麾下,蔡仲屏总算是气儿顺了一些。
反正四房不论是哪一房,都是在她蔡仲屏的统领之下,姚金玲没去成司膳房而是去了司珍房,也算是合适。太后更看重的还是司珍和司制房,首饰金钗和衣服做的漂亮,往往更能讨得太后欢心。蔡尚宫深知上意,自然也会将人才向着二房倾斜。
于是让人到外去宣读入房的学婢名单,姚金玲进了司珍房,刘三好进了司制房。
江采琼知道这个结果之后,说不上失望,甚至还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因为她总觉得司珍房的水太深,她如今痊愈了,也听到一些外面的风言风语,到底是不是阮翠云在凤凰朝日上做了手脚她不得而知。她这个大人都在里面弄巧成拙遭了大难,何况是还懵懵懂懂的刘三好,进不了司珍房,或许有些可惜三好不能学到私珍房精湛的宫廷手艺,不过还有祖传的手艺可以教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