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信誓旦旦,情真意切,连顾小橹都差点相信自己从前认识这个人了。韩尚坤听了这一番话,脸上的笑纹不知不觉地深下去。
“敢作敢当——是条汉子!我给你这个机会。去吧,两天,一百斤肉,一两都不能少。”
顾小橹拍胸脯:“别说两天了,您再抽袋烟,我们就给您送过来了。”
顾小橹的自信决不是盲目的。季槐风他不是有枪么。他的枪法想必也是不错的,不然那天也不会一枪就打中了那条狗的脑袋?他们只要揣上枪,出镇去,随便找只大点的猛兽一枪毙了,不就搞定了?
顾小橹信心满满地说着,望向季槐风。季槐风却忧心忡忡地看回来,说:“话别说得太早,万一今天弄不到,有你丢人的。镇长既然说了两天,我们就争取在两天之内吧。镇长,我们打到肉以后一定会尽早给您送过来,不会放得变味了的。”
从镇长家出来,顾小橹就拽着季槐风往镇口的方向走。季槐风却往反方向——也就是他们家的方向走。顾小橹说:“哎我们不是去打猎吗?”
“打猎不用带武器吗?”
“可是你不是带了”
顾小橹说着伸出手比划了个射击的手势。季槐风摇摇头,一言不发地拽着他往回走。
根据物理学原理,当两股大小不同方向相反的力同时作用在某一物体上的时候,该物体将向比较大的那股力的方向运动。顾小橹就这么被拽回了家。
季槐风关了门,从墙上拿了顾小橹平时用的弓,又把顾小橹刚做好准备卖掉的那一把也拿了出来,抛到顾小橹身上。然后又把所有的竹箭都搜刮了出来,全塞进箭筒里。顾小橹越看越纳闷:“大英雄,你放着自己的那个什么不用,用我这些破烂货能打到个屁啊?”
季槐风面无表情:“因为我那个什么没子弹了。”
顾小橹:“”
“最后一颗子弹在杀它的时候——”
季槐风指指那一缸腌肉,“用掉了。”
顾小橹脚一软。他听到自己的心咔咔咔地碎掉了,还掉了一地玻璃渣。
守株待兽
顾小橹跌坐在地,捶胸顿足。
“你他妈的混蛋你骗我!你以为老子好好的收留你干什么!老子吃都吃不饱!还没撑着!”
季槐风面无表情:“你昨天吃饱了。今天也吃饱了。”
顾小橹一愣,继续嚎啕:“老子留你不就指着你给老子多打几斤肉么,你那个都没了还打个屁啊!你没了那个,不就跟男人没了把儿似的,废了么你滚吧”
季槐风落下满脸黑线:“你还从来都没有过呢,你这话是不是说你天生就是废的?”
顾小橹:“”
季槐风反问他:“而且我开始的时候只说要留下,没有说要你帮忙的吧?后来是你自己主动说要收我做徒弟教我学手艺的啊。”
顾小橹:“”
他后悔得肠子都拧成了一团。他是想要个免费的劳动力没错,可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他看中的其实是季槐风有枪啊有那把枪在,他怎么着都能多吃几顿饱的。
顾小橹把弓扔在地上:“那一百斤肉你自己想办法吧,大不了多打几只兔子我不干了。”
季槐风捡起弓又递到他跟前:“可是我不认识路,也不知道哪里能打到猎物,你就帮我带个路吧。”
顾小橹低头,斜眼看他:“又带路?我能得什么好处啊?”
季槐风无可奈何:“我打到的肉不论够不够一百斤,我都会分你一半。”
说完看着顾小橹怀疑依旧的眼神,又说:“你自己打到的肉全部归你。”
心里暗说,从前确实是我欠你太多,现在无论怎么偿还都是应该的。
顾小橹跳起来:“其实呢,我的弓箭还是很厉害的,要打到一百斤也不是完全没希望。”
季槐风就算是没了枪,依旧人高马大胳膊粗腿壮。有他陪着去打猎,就算打不到东西,也好歹多点安全感。
何况他之前割回来编鞋编用具的藤快用完了,这次出去正好补充一些
这时已经是中午时分,再过几个小时就该天黑了,所以他们是小跑着冲出镇外的。
“动物也是要喝水的。它们虽然满山乱跑,但是跑累了就会回到水边喝水。我们找个有水的地方蹲着好了,说不定还能打到水鸟。”
季槐风信心满满地说着,手里拿着弓不停地练习拉弦。
顾小橹二话不说,就把他带回了昨天那条河边。
河水弯弯,又弯又长,看不到头,望不到尾。
“这条河附近的动物绝对是会到河边喝水的,只不过这条河实在太长了,我不知道它们刚好跑到我们跟前的几率有多大。”
季槐风:“算了我们还是另外找地方吧。”
顾小橹点头,掉头,带他钻进了浓密的树林。前几天刚刚差点在这被狗咬死,他心有余悸,紧抓着季槐风背后的箭筒不放手,一步三回头。
季槐风回头微笑:“那东西不结实,你抓着我的胳膊好了。”
说着把捋起了一半衣袖的手臂伸过来,鼓励地看着他点头。
季槐风的手上有不少伤痕,那一截小臂却是保护得好好的。小麦色的肌肤包裹着紧致有力的肌肉,看上去相当的诱人。顾小橹盯了一会儿,狗抢骨头一样扑过去,抱住了。
季槐风倒有点意外:“别这么着急,当心点——你怎么流口水了?”
顾小橹大大方方地一抹嘴角,“你的胳膊真好看。”
季槐风脸上一热,心里一麻:“哦。”
早知道脱衣服诱惑有用,他直接把自己脱光了洗干净送到顾小橹跟前不就完了?他怎么就忽略了顾小橹也是个男人,而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