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榷垂眸看着锈迹斑斑的防护栏,从口袋中掏出一叠手帕覆在了防护栏上,伸手握住那轻轻一碰就摇晃地厉害的栏杆然后一用力,身前的一截防护栏就被他从地上拔了起来。
嘭砸在了白屿清的身边。
空气流在这一刻忽然加大了起来起风了。
白屿清冷漠的看了一眼那砸在地上又断成两截的防护栏随后又看向商榷。
商榷站在天台的边缘正对着白屿清,身后就是万丈深渊,风吹着他的衣衫飒飒作响,阳光下暗金色泽的丝也随风扬着,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的栽倒下去。
他微微歪头看着未被骤然而至的栏杆惊扰到的白屿清,那双如暗夜精灵般的异瞳慢慢放大了瞳孔,这是逐渐兴奋的征兆,他的唇角渐渐挑起,终于感受到了多巴胺带来的甜蜜。
“啊好像是有点危险呢”
男人像一个幼稚的惯会无理取闹的孩子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出了仿佛求证后才恍然大悟般的天真话语,既违和,又融合。
白屿清一步一步朝着他走过去,在他的笑容中将手抵在了他胸前,明明什么力道都没用,却让商榷显得摇摇欲坠起来。
“不是好像。”
他轻声说,“想试试吗?”
商榷笑容不变,伸手抓在了白屿清的手上,就那样虚虚地抓着,微微躬身凑到了他的面前,鼻尖甚至蹭到了他的鼻尖,暗金色的丝与纯粹的黑随风扬着纠缠在一起,将这一刻延展出了无限暧昧。
“你能确定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吗清-清。”
白屿清眯起了眼睛。
“我们真的站在天台边吗?”
商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白屿清的眼睛,瞳孔深处溢满了蛊惑,表面却盛满了认真。
“杀人的时候一击不成可是会被反杀的呢。”
白屿清唇角在他不断的话语中终于一点一点挑起了冰冷的弧度,他慢慢攥紧了放在商榷胸前的手,将他的前襟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形状完美的淡水红色唇瓣轻启,嗓音温柔
“试试,不就知道了?”
站在内侧的人骤然难攥着衣襟将已经摇摇欲坠的人逼到更加危险的境地,那人已经半只脚踏在了虚空中却依然是笑着的。
终于找到了一个还算符合他心意的玩具,瞧那狠的样子,那张脸一下子变得更好看了,但是没有松手,啧,一个致命的扣分项啊,不过算了,暂时忽略这个。
白屿清伸直了胳膊拽着男人的衣襟,注视着他那双深邃的异瞳再慢慢移到了他半只踏空的脚上,然后视线顺着他的脚又渐渐上行,最后重新移到了他那张脸上。
“我们的确在天台上。”
白屿清微微用力就把他从天台的边缘拉了回来然后松开了手,“人踩在实地上和踏空的骨骼角度是不同的,我看到的是真实的。”
商榷唇边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后扩展成了更大的弧度,瞳孔却渐渐恢复成正常的大小,轻声道:“原来没有想杀我啊。”
真是无趣。
白屿清站在原地冷眼看他,又恢复了那淡漠高洁的样子,“我说了我是清醒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商榷慢慢收了脸上的笑容,“我是来帮你的。”
白屿清轻嗤一声,转身朝门走去。
商榷眯了眯眼睛,“你不想知道真相吗?”
白屿清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向商榷的视线又冷又嘲,“疯子装正常人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谎言,那你口中真相的可信度也为零,我为什么要在这儿跟你浪费时间。”
商榷看着白屿清,突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刚刚你根本不打算杀我,又为什么给我想杀我的错觉?”
白屿清瞥了一下不远处地上四分五裂的防护栏,又看向商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头继续走了。
商榷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唇角又一点一点的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