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知意加重?尾音“啧”
了一声。
眼?睫颤了颤,哼哼唧唧地吐槽:“还是不舒服啊,你就是故意没好好按,对不对?”
她唇缝张开又闭合,还想再?说些什么。
江栩淮蓦地倾身靠过来?,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他头?颈与她的交错开,声线刻意压低:“对不起。”
话音落地,舒知意怔愣了一瞬。
一直紧绷的肩颈慢慢放松下来?,她不再?像一只刺猬一样扎人,声音也跟着弱了下来?:“为什么道歉?”
“因为让你变得很累。”
江栩淮的嗓音很哑,那是心疼而留下的痕迹,“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
舒知意的喉咙倏然间变得干涩难耐,她用力?咬紧下唇,但眼?眸里?的雾气还是不受控地浮了上来?,沾在微微抖动?的睫毛间隙里?。
“我才要说对不起,一直在胡乱发脾气。”
停了须臾,她又道,“我很害怕——”
声音闷闷地,仿若有些难以启齿。
“很害怕以后,你会对宝宝好胜过对我好。”
“你肯定会觉得我很幼稚吧,和自己的孩子?争宠,但是我以前在家里?就……没受过什么偏爱,我很害怕……”
磕磕绊绊地说不清楚,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自小,在舒家就不曾拥有过一个独立空间的她,难免会缺乏安全感,即使一次又一次确认,却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增添一个家庭成员,她定然是欣喜的,可又总是敏感。
小时候的经历告诉她。
多一个人,就要少一分爱。习惯性地害怕、焦虑,舒知意已?经快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孕激素所带来?的结果了。
“我——”
“别担心。”
男人低沉清冽的声线在她耳际徐徐散开,明明很轻,却在倏然间遮蔽出一圈安全区,让人不由?地感到安心。
他字字笃定,“我最爱你,也只会有你这一个小朋友。”
江栩淮揉了揉她的发顶,眼?睫低垂落下的光影混着无尽的眷恋,说:
“你想要的偏爱,我只给你一人。”
时间转动?的频率被倏地拨慢。
舒知意整个人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一动?不动?,好久后,她才从发怔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转而替代的,是一股暖绒的酸涩。
她无声地把脑袋埋进他的怀里?,小幅度缩了缩肩颈,掩着脸低笑。
手心贴紧皮肤,隐匿了她的感动?,也同样掩盖了她悄悄抹去的几滴泪珠。
经过这次深夜聊天后,舒知意的焦虑和烦躁被缓解了不少,没有以前那般总是无端想发脾气的冲动?了。
还剩十几天就到她的预产期。
舒知意却在此时迷恋上了看蜡笔小新,原先她就很喜欢看这个动?漫,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到废寝忘食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