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更恐怖一些,他在心裡默默補充。
林翮搖著頭,語氣有些低沉,聽得出來情緒不高。
「我以為這是好兄弟的感情,我以為這是對朋友的占有,可是那天晚上你跟我說你喜歡我,我就又不確定了。」
「相公,有件事我一直沒跟你說過,之前聽李哥兒說喜歡你想嫁給你的時候,其實我是不太高興的,我不想要你和我離婚,但是每當我腦子裡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我都會覺得自己很自私,我就會告訴我自己,你已經對我很好了,我不能再剝奪你幸福的機會。」
聽著心愛的人在自己面前一點一點剝解內心的情感,任誰都會心疼和動容的。
陽岑想伸手揉揉他的頭,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把手放在了身側,撐在石面上。
林翮沒有察覺到陽岑的小動作,依舊自顧自地說:「那天晚上你說喜歡我兩年了,我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覺得噁心,而是覺得心疼,岑哥,我想像不出來那兩年你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怎麼陪在我身邊的,你又是怎麼笑著看我和同學討論心儀什麼樣的女孩子的,這些我都想像不出來,如果是我的話,可能做不到暗戀一個人這麼久。」
他叫的是岑哥,不是相公。
他在心疼那個暗戀自己兩年,陪在自己身邊兩年的男人。
陽岑長嘆一口氣,無奈地笑笑,「暗戀本來就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事,你什麼都不知道,不要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我喜歡你是想看見你開心和幸福,不是想讓你充滿負罪感。」
「小河,我的喜歡不是枷鎖,你不要覺得內疚。」
他太害怕林翮是因為內疚,所以一時分不清友情和愛情,然後頭腦一熱就答應了自己。
「那……」林翮說得很慢很慢,每一個字都在腦海中過渡千萬遍,都是慎重篩選以後才出口的,「如果,我告訴你,我想試著去回應你的喜歡,你會不會覺得我心口不一?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虛偽?」
陽岑皺起眉,不解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之前說gay很噁心,我說自己崆峒,我抨擊過他們的感情,但是現在我自己也成了這樣的人,所以我怕你會覺得我很虛偽。」
心動以後除了戀人之間的感情極生長以外,隨之而來的還有數不盡的麻煩和擔憂。
比如擔憂自己夠不夠好看,擔憂自己留下的印象不好……
現在的小狗就很擔心自己之前的言行給陽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陽岑將手慢慢移過去,輕輕覆蓋在林翮的手上,看著他的側臉,緩緩道:「我只會暗自竊喜,你終於選擇了我。」
話音落,林翮回過頭來,兩人的眼神猝不及防地交織在一起,如兩縷和煦溫暖的風在空中翻越,纏繞。
「你在我眼裡,是完美的。」
林翮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他輕輕抬了抬手,然後翻轉過來,和陽岑十指緊扣著。
這是兩人心意相通後的第一次牽手,每一處肌膚的觸碰都滾燙得嚇人。
陽岑依舊緊張得不敢長時間凝視身邊的人,他只能抬頭望著對面的山巔,只是這次心落了下來,所以他有心思開玩笑了。
「小河,你的手好燙,燙著我了。」
林翮也有些不好意思,別過頭去,耳朵紅紅的,嘴硬道:「明明就是你的手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