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突然开始唉声叹气,“神母找你呢,似乎是为了你的记忆一事。”
他远眺着凡间,似乎真的不再注意元殊的草。
元殊思索片刻后,“我去见她,”
说完只留给成阳一个背影,就在成阳看向那株长了花苞的草时,他突然转过身,眼神凛然道:“别碰。”
成阳听罢立即举起双手,“我不碰,一株草而已,我碰它作甚。再说了我马上下凡去了。”
元殊盯了成阳好半晌,直盯得他浑身发毛才作罢。
直到成阳的灵力探不到元殊,他才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元殊的位置上。
他右手环住那株绿叶滴翠,花苞待放的小草,眼里意味不明。
“我找了你很久啊,姽婳。”
周围寂静无声,成阳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元殊让成阳不要碰这株草,他暗道自己没碰,只是直接用仙术将草连根拔起,偷偷摸摸地带回了自己的神殿而已。
散着五彩神光的琉璃盏被成阳藏在屏风后,只施法将盖子掀开,升腾而出的黑色魔气骤然消散。
一颗暗红的魔元小心翼翼的从琉璃盏中露出半边来。
即使没有人形,成阳也能察觉到她的害怕。
他笑了一声,就是在听到这声笑声后,魔元身上的暗光变成了莹润的红光。
它大着胆子飞了出来,绕着成阳飞了好几圈,直到成阳喊停,她才慢慢停在琉璃盏上方。
成阳失神地望着漂浮在半空的魔元,脸上丝毫没有方才的嬉笑之意。
纵使他护着姽婳的魔元,到最后也只留下来这残缺不全的小小一颗。
他不清楚姽婳的来历,根本没有办法去复原姽婳的魔元,更遑论姽婳的灵体早就与登云阶融为一体。他只能将她一直藏在琉璃盏内。
成阳将身旁的灵草递了过去,过了这么久,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株灵草居然是姽婳血肉化作的一部分。
“真是可惜,元殊不知道,”
成阳状似惋惜地叹道,他将仅剩的一缕残元送到那株草里去,二者瞬间融为一体。
他心里清楚姽婳不能继续待在上界,这里她不能长大,只会日复一日地维持着灵草的样子。
幽冥轮回之地,六界之外的阴司地府成了姽婳唯一的去处。
血红的上空好似张着一张大嘴,将来来往往个不停的阴差鬼卒笼在其中。
忘川河里的怨鬼此刻正拥着往河畔鬼哭狼嚎着,不知死活地伸出手要将岸边的人勾下来。
乌黑的长发遮住姽婳的胸腹,她蜷着赤裸的身子,安静地睡在成阳的怀里。
成阳借附着魔元的灵草,用地府的魔气炼化出姽婳的人形。
他将毫无意识的姽婳轻轻放在草丛上,又脱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姽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