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府的贪腐案后,他冒雨出城去找她,便是这样一句话,原是这般意思。
原是这缘故,她心中有情意,也将自己推离了。
想明白了,他便故技重施,压着嗓子道:“似乎,是伤到了。”
“阿草——”
还没喊齐全,说伤到的人急速起身,也来不及阻止。
阿草已经应了,“郡主你要吃汤面吗?”
“先将汤煨着吧。”
崔明端无法,只能理了理衣襟,不甚放心朝外喊道,“阿草,入夜凉,你先随阿藤去吃点东西。”
才送了东西过来的阿藤,又马不停蹄将人哄走了。
他不知自家大人的追妻之路漫漫。
衣衫已经跌脏了,崔明端作势便脱了下来,隔着半透的床幔,灯影朦胧,萧鸣笙瞥了一眼,再梗着脖子不去看他。
可换了衣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底子都教人换了。眼下,像个浪荡子一般,衣衫不整便要上榻。
萧鸣笙作势要踢他,足尖便叫人握着了。
“是臣愚钝,你确实说过……西北的羊。”
他话音悠长,萧鸣笙心虚,决断的话才要出口,脚背便是一热。
“崔六郎!”
“是,我在。”
“我——”
“嘘……”
某人重整旗鼓,再度上榻,话音不无幽怨,“方才是我糊涂了,也闹过一回。动静再大些,明日城里便有小人编排臣年纪大了……”
什么年纪大了?只怕会说她如狼似虎。
萧鸣笙真是要被他羞死,再度裹了被子不与他说话。
可崔明端是谁?他是端方君子,也是惜花爱花之人。春日赏的木兰花事,今夜尽做了来。
“如你所见,我自幼便在京中,也不知你在家中……岳母是如何唤你的?”
他气息强大,总不让她逃。萧鸣笙只能答道:“鸣笙……她也这样叫我。”
“鸣笙……”
一样的名。或是面容也相似。还有她数次收握的右手。他怜爱亲了亲上头的痣,他与她一道在灶前烧过火。那时他误以为是灶里喷出的灰。
原是如此。
可即便不知,崔明端也知胸膛里头的心为何跳动,“鸣笙,我说的话,你可也记得?”
“嗯?”
“唉,想来是忘了,臣知道了——”
“诶?”
于是乎,崔明端便身体力行让她长长记性。萧鸣笙吃痛,挠着他背,含着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唉……”
这样惹人怜爱,叫他如何忍得住?
他亦是吃痛,一手抚着她的眉眼,一手便揉着软软的肚皮,含笑去哄她:“合卺酒,也是苦的。我们也一道饮下了,不是么?往后,总也要同甘苦的。总不能今儿才大婚,郡主明日就上了折子说要休夫……那我这陵安少府也不做了,就日日在府里陪你玩。”
“玩什么?”
“玩——可玩的。”
【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