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鸣笙饮下后,舒缓许多,只是声音仍然是沙哑的。
郑御医左右手反复切脉后,又沉吟许久,才道:“郡主的新方,容微臣回了御医院,取出从前的脉案,再斟酌着用药。”
“是……”
萧鸣笙客气的话还没说完,一直负手而立的人倏然插嘴道:“不知几时能定下药方?”
“这……”
萧鸣笙和郑御医二人齐齐看着说话的人。
偏崔明端神色不挠,身为未婚夫——他过问一声,是情理之中。就算不是,荣安郡主乃萧将军之后,他为同僚,问候一声,也是常事!
“郡主体质格外不同些,微臣不敢马虎……”
“这是自然。午后我也要进宫给陛下请安,出宫前,约莫就是御医院下值的时辰了,我去取,今日也来得及给郡主用上。”
“臣……自当尽早拟出方子。”
“有劳了。”
崔明端进退得宜,实在是让人挑不出一丝错。
郑御医也留了一瓶药,就是方才化开的膏剂,“这药虽不能根治郡主的咳疾,但能舒缓镇惊。每回用,只需用调羹挖出半勺,用温水化开饮下。”
“多谢大人费心了,嬷嬷——”
萧鸣笙喊来了嬷嬷送客。
郑御医有眼力见,自己收拾了药箱,“不劳烦嬷嬷了,臣自个儿走出去便是。”
然而,闲着的阿草却被他顺道请了出去。
堂屋里,留了他们二人。
崔明端自知不便久留,免得损了她闺誉,径直将揣在袖中多时的东西给她。
但见一坨莹润的玉石,出现在眼皮底下。
“咳……咳……”
萧鸣笙方才压制下的咳意,似乎又要卷土重来。
都说崔家六郎是探花郎,也是端方君子,哪有君子送人一坨玉石的,咳咳……
崔明端也不再顾忌,将玉放置在桌,又轻轻给她拍背,叹息道:“臣……自幼身体强健,久在樊笼里,也不善体察旁人……前几日看了本医书,说是久病之人,阳气亏损,单用药物、炭炉火烤,只能治其表,还得用药石缓缓而治。”
“咳……可,大人就将这么好的玉石磨了么?”
天然玉石,自然不会是圆润规整的形状。崔大人大手笔,一磨一送,竟是个比鸵鸟蛋还大的玉。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要是给能工巧匠,也不知能制成多少首饰?”
萧鸣笙随口感慨,不无扼腕叹息之意。
然而,在崔明端听来,却万千思绪。于公务上,或是陛下问答。他自当回一句:若能治病,多少的金银首饰都不及。
他从未送过女子东西。在她生辰前一日送了那一袋子玉茄果脯,回去反省了好一阵。区区小物,如何能贺她生辰?
再依着西北的习俗送上两只羊,到底也不是世家往来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