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把它弄成了这样。”
“不是你弄的。”
“但是我的错。”
许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它一开始就不该跟着我。”
“别这么说。”
纪因蓝抬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许最,你没做错,这件事从头到尾,除了它,你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你刚刚做得很好,很勇敢,应该感到内疚抱歉的不是你,不要拿别人的无礼和错误惩罚自己,嗯?”
纪因蓝说得很认真,他看见了许最微动的眼眸,又看见了他向下垂着的眼睫。
“没有,我只是……”
许最无声地叹了口气:
“算了。”
“别算啊,什么算了?怎么就算了?”
纪因蓝弯起眼睛笑着看着他:
“刚你大伯说的话还让你难受着呢?走?我上去替你骂他一顿,反正他不认识我。”
可能是被纪因蓝的流氓话逗笑了,许最轻轻弯了弯唇。
“不用。”
他低声道:
“习惯了。”
“这种事情可不能习惯。”
纪因蓝看着他,却发现许最垂着眼,一直望着他手上的兔子玩偶。
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表情看起来这么难过?
又在自厌吗?在想自己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是护不住一只兔子?
纪因蓝发现,自己不能看许最这个样子。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道:
“许最。”
“嗯。”
“你今天赢了我的球,我想好要送你什么了。”
许最抬眸看向他,目光像是询问。
对上他的视线,纪因蓝竟有一瞬的恍惚。
不过那丝异样很快就被他抛去了脑后。
“现在回家,去收拾点东西带着,咱俩说走就走。”
“嗯?”
许最眸色微微一动。
“心里不痛快就要释放出来,让操蛋的人和事都滚他妈的。你是自由的,谁都管不了你。”
纪因蓝冲许最弯起唇,露出虎牙,笑得张扬:
“许最,跟我走吧。
“咱俩浪迹天涯。”
稻城亚丁
纪因蓝做什么决定,往往是看某个瞬间的心情和冲动。
比如,他觉得许最当时望着兔子玩偶的眼神有点可爱,就做主送给他了。比如,他觉得许最邀请自己一起看日出时是一次难得的勇敢,觉得他那时的眼神很让人心软,就想也没想去陪他疯了。
再比如,他觉得此时此刻的许最很落寞,像是被全世界抛弃,像只被关在荆棘牢笼里的兔子。
他想让他开心一点,想放他出来。
所以,他这样做了。
老旧居民楼的楼梯间里总有股潮湿的霉味,颜色沉重,光线昏暗,像是永远不会放晴的阴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