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半途就有天佑国派来的人追杀上天机子,他带着她东躲西。藏,藏进了落花山脉。
清欢被天机子喂了毒药,藏在了断肠崖下。
天机子给她喂毒药的时候,眼眸中像是被人将灯光灭去一般死寂,“也罢,终归是我强求改天命了。今日我死了,你且活着吧。只不过这一路上的一切,你得好好保守秘密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你瞧这个虚伪的人,非要说些冠冕堂皇,显出自己清高的
话来。
“你生的貌美,我且给你留个死后的体面,将那些人引到别出去,这也算是我最后的功德吧。”
神神叨叨,啰啰嗦嗦说完,天机子往外头跑了。
清欢把藏在舌根后的一大半毒药吐出来,往密林外跑,谁知遇上了两头狼,好在也恰好遇上冷无忧带人来打猎。
冷无忧救了她,她解了毒,但是嗓子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声音来。
只断断续续能说一个清字。
*
“这天儿暖和起来了,明儿带你出府,上街上去瞧瞧,芒城同落花城颇有些不同。”
冷无忧慵懒的躺在躺椅上,握住清欢给他锤腿的手,直拉到唇前哈气。
清欢忙不迭点头,暖阳调皮的跑到了她眼里,给她整个人都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灵动又温柔,像个仙子。
冷无忧气血一涌,有些难以言说的冲动,就像是面前的桃儿熟了,想去摘下来吃两口。
“你去小厨房让人做个甜奶酪。”
他竭力忍着想去亲她,想将她据为己有的冲动,哑着嗓子让她离开。
她走后,冷无忧冲不远处招了招手,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出现,是冷无忧的暗卫冷一。
“爷,您这是何苦呢?能伺候您,那是她的福气。”
说着,拿出一颗清心降火的药丸给冷无忧吃下。
冷无忧压住了体内叫嚣的那股子火气,眼眸沉沉,半晌不说话。冷一也没想过要答案,叹一声转身消失在屋影背后。
“倘若我要了她,往后留下
她孤儿寡母如何是好?”
冷无忧的嗟叹声悠悠响起,“我留着她的清白,往后我死了,她至少能不被夫婿嫌弃。”
嘀嗒嘀嗒,是雪融化后,从屋檐上滴落在了地上。冷无忧目光霭霭看向远方,那是方才清欢离开的地方。
清欢抬着甜乳酪回来的时候,冷无忧已经闭着眼小憩。清欢将他手里的书抽出,往他身上盖了个毯子。
眼见着他眼皮动了动,睫毛眨了眨,显然并没有睡着,清欢咬了下唇,假装没瞧见。
她大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一副馋嘴的模样,把那碗甜乳酪抬起,吧唧吧唧吃了两口,又若无其事放下。
抹了抹嘴,这才把人叫醒,伺候他吃。早就洞悉她一切动作的冷无忧,嘴角怎样都压不住。
等她用沾了水的锦帕替他擦手时,他忽然揽住她的腰,将人带到怀里,他贴着她的耳际轻声问:“清清往后跟了我如何?”
她眨着大眼睛,懵懂的看着他,天真的点头。
冷无忧摸了摸她的脸,轻轻笑了:“下次不许再偷吃甜乳酪,你不能在冬日里吃凉的,对你身子不好。”
见她嘟嘴,他便又捏了一把她的脸,压下心中的那些阴沉,笑着道:“你往后可是要给爷生大胖小子的人,要好好爱惜身子,可知道?”
她依旧懵懂,乖巧点头。
*
第二天上了街,清欢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左瞧瞧右望望,这摸摸那感叹一句的。
冷无忧就跟在她
身后,小心护着她不被人群挤着,又让包子将她看上的东西全都买下。
清欢的目光,咻然被一支簪子吸引住全部视线,脚步也不由自主停下,伸手拿起那簪子瞧。
远处飞奔而来的马车带起些灰土,赶车的少女一边嘴里叫着:“让一让,让一让,救人要紧。”
一边又哈哈哈着挥动了马鞭。
路旁有人啐了一声:“这秦家的天宝姑娘,果然是商贾之家,抛头露面,实在是有伤风化。”
旁边一人拐了他一下:“你快别说了,秦家可是芒城的地头蛇,小心有人听见找你麻烦。”
“你们这些从都城来的,就是规矩大。芒城是南边,咱们天佑国南边的城池多受大楚的影响,民风彪悍,对女子诸多优渥,你们往后要在这儿做生意,还是尽快习惯才是。”
清欢忙着听那些谈话,忘了自己避开马车,眼瞧着那车厢就快擦上她而过。好在冷无忧眼疾手快想,一把将人拉过去圈进了自己怀里。
“真是个心大的,别人说闲话就那么好听,听到自己个儿都不顾了?”
冷无忧伸手将她的兜帽给戴上,捏了她的脸一把。
清欢撅了撅嘴,眼神却透过冷无忧的臂弯,一直追随着那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