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知道她对你很好很好,世间再难觅下一个阮今欢。这是你自己说过的。”
“是。她教会了我好多,从没有人这样对过我。所以哪怕被拒绝了,我也只觉得对不起她,让她受了困扰。”
李意延宽慰:“感情最复杂了。说不定阮今欢现在也像你一样难过,她也在想,应该用何种态度面对你。不管你在她心底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也许多种角色融合——她估计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不像你那样纯粹,包含着很多,像你刚才说的,有长辈对小孩的情感。也许,也许她正在顿悟。”
误打误撞中,李意延真的猜中了。
方星宜微微上扬唇角,低声道:“借你吉言,希望明天见面会好。”
此时,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小延,星星。饭好了。”
李意延说:“好勒姑姑,我们马上来。”
方星宜用纸擦擦鼻子。
李意延看了她一眼:“走吧,先吃饭。”
摇了摇头,方星宜闷闷道:“你们吃吧,我没胃口。跟我妈讲一下,就说我在学校吃过了。”
“真不吃点?”
“嗯。不用担心我,你劝慰的我都有在听,剩下的让我自己想想吧。”
方星宜下床,找出几个瓶子,打算将花养养。
李意延挠挠头,最后说:“别泄气,你被光照拂着。”
插花的手一停,方星宜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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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按照原计划,方星宜会等阮今欢来接她。但五点多起床时,她决定不等了,自己先走。
昨天哭了太久,方星宜筋疲力尽,早早睡下。半夜醒了一次,便开始无边无际地思考明天该怎么面对阮今欢。
实在惭愧,想了半宿的结果仍是逃避。
方星宜如今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起码做不到不哭。强烈的羞耻和被拒绝的尴尬,令她羞愧难当,是一想到阮今欢的脸都有种要掉泪的冲动。
既然碰见了会难捱哭泣,那方星宜便不愿被阮今欢瞧见她窘迫的模样。
小友规定七点在市医院南门口集合。
她们约定六点四十出发。于是方星宜准备六点出门。
背上包,她最后照了照镜子。
镜面映现的自己没有昨天那般狼狈,眼睛的红肿也消了下去,只是面色丧丧,没有平时的活泼灵动。一看就知道心情不佳。
方星宜扯了个微笑,又将唇角放下:好丑。
她同妈妈打了声招呼,慢吞吞下楼。
四月初的早晨依旧有些凉意,不过不碍事。碍事的是方星宜没想到外面风那么大,吹得她脑门突突。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重新上楼拿个口罩,却瞧见了行道树下的人。
登时,方星宜错愣地睁大了眼。
阮今欢正在那里,细白的脖间围着卡其色的围巾。这是她生日时方星宜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