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是山间清鸣的鸟,飞流直下的瀑,长风掠过,薄雾朝阳,绿野清茶。
于清朗苍穹下自有风情。
如此温柔干净的人却偏偏浸在了血污千年的皇城里,与一群人面兽心外表光鲜内里肮脏腐臭的家伙盘旋。
明知斗不过,却还是一次次的做了。
夏叶转身去寝殿内隔间躺下休息,心里想起了顽劣的白虎,打定了主意,再相见时定要问个明白。
周长欢从床榻内里翻出了沈云扬为她画的像,她抱着踏雪低着头,浅笑嫣然。
又展开了那封信。
“卿卿安好,有万千吻寄于你,若想我,也可看月看星星,想我也正看着一夜月揽星河长思于你,便觉得也不算孤单。”
“吾爱,吾极爱。”
我的爱人,我爱之入骨难解相思。
至极二字太简,也太重。一腔情意纸短情长,终只化为极爱二字落于纸上,指尖拂过,觉得是自己懂了那番情意,却又怕是闲极了的自作多情。
她自嘲的笑笑,提笔在旁边写道,君之极爱,妾自亦然。
清丽的小字落在沈云扬那不羁的大字旁,待轻轻将墨吹干又小心的放回了暗格。
一夜好眠。
次日夏叶仍以沈云扬的模样回了趟沈府,不多时就被沈夫人派人拿着扫帚赶了出来。
夜间沈府冲天火起,厮杀声不绝,御书房内商卿震惊,随即怒气冲冲的踏进了昭阳殿,看见凤椅上正抱着踏雪顺毛的周长欢,一进门便冷声开口“你要给孤怎样一个交代?!”
周长欢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扯了扯唇角“沈家与周家你只可动一个,现下我先一步为你清了沈家自是保全了周家。”
商卿阴狠的逼近了她“你凭何觉得孤只能动一个?”
“我当年救的那三百儒生如今已是各地颇有声望的人物,且沈家与周家都无过,你已强屠一个沈家,再动周家怕是就要翻天了罢。”
“且周家若是退隐,你在朝中不就可高枕无忧了,免得左想着沈家可会兵变,右想着周家可会不服,即便以你之力足以拿捏沈家与周家,可你绝不会放过我等知情人不是?”
商卿已一步步踏上凤阶走到了周长欢眼前,伸手用力捏紧了她的下巴,逼她仰视自己。
真是钟灵毓秀,连女人都会动心的美。
美到极致的东西总会让人心起摧残之意,锋利的指甲划破了颈间细嫩的肌肤。
“周、长、欢……”
她一字一顿,声音凄冷“你就不怕沈云扬来一刀砍了你?”
此时夏叶早已恢复了原貌,商卿便以为沈云扬不知所踪,她手上更用力的捏着周长欢的下巴,疼的周长欢皱着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仿佛她再用力一分,骨头就会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