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的,周长欢松了口气,也浅笑起来。
转眼天气愈加寒凉,沈云扬给司供司的银钱够多,故而送来薪炭竟与周长欢为后时相差无几。周长欢的小腹也已不似之前的平坦,却也不甚明显。
她整日无非看书刺绣,待晚间沈云扬闲下来便与沈云扬下盘棋随后就安寝。
沈云扬忙里忙外,洗衣做饭,可也未曾有半句怨言。
她不做这些难不成让周长欢一个有孕之人用那冰冷刺骨的水洗衣,或是进那烟熏火燎的厨房?
她不忍心……
再者周长欢并非心安理得的看她为自己如此辛劳,故而每晚都乖乖的为沈云扬铺床按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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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
“往下些。”
周长欢修长莹白的手指用力按着沈云扬说的每个地方。
她以前常为母亲与太后捏肩,也算是颇为熟练,按的沈云扬很是舒爽,不时发出几句喟叹,像只眯眼被摸头享受的大狗。
周长欢自己也不曾发觉为沈云扬揉肩时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
一夜好眠。
次日,周长欢醒来不见沈云扬的人影,觉得有些奇怪,出去寻找却见廊下她抱着一只半大的黄白狸花猫。
那猫体态匀称,毛色好看,看着很是机灵活泼的模样,讨人欢喜。
看她走过来,沈云扬将猫递给她,“今日你生辰,把它当礼送你可好?”
周长欢接过轻轻抚着狸花猫那柔软的毛发,浅笑嫣然。
清晨的日光从光秃秃的青黑色树枝间穿过落在周长欢身上,她还未梳洗,白色的长衫外只裹了件白色的狐裘,墨发披散着,低头抱着猫,样子很是温婉。
沈云扬呆呆的看着,目不转睛的似要印在心里……
她开口对周长欢说话,却温柔的像喃喃自语。
“给它取个名字。”
周长欢抬眸正对上她的目光,一双桃花眼娇俏的望着沈云扬,她想了想“叫踏雪可好?如此便是乘云踏雪……”
沈云扬听了当即瞪眼,故作凶恶,缓缓逼近她“胆子大了啊,竟敢调笑于我。”
这些时日的相处,周长欢已知她的脾气,是以边笑着边快步往殿内逃走。
沈云扬两步便追了上去,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一只手轻掐着她的后颈。
纤细的脖颈本敏感,偏沈云扬的手还有些凉,周长欢立刻缩了脖子,回头讨好的对着沈云扬笑笑。
看着如此明媚的周长欢,沈云扬心下一动,心底忽然冒出个念头。
虽是冷宫,可若是能一直如此也好。
宫殿如此之大,天下如此之大,她与周长欢就偷偷缩在这方寸天地渡过余生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