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祁垂下眸子,端正的叩了一首:“义父多年培养,宁祁誓不敢忘。”
拔出匕首,伸出手指就去搅他的伤口,似乎面前这人越是克制,白面老人越是兴奋:“你如今翅膀硬了,倒想让上头的主了?”
李宁祁咬牙,双唇抖的厉害:“不,不敢,实在是因为没有得手我潜伏在谢将军身边,也是想将功赎罪。”
他说的有些磕巴,巨大的疼痛使他双唇颤抖。但李宁祁明白,他必须忍,因为害怕会让对方更加肆虐。
“主子思虑深远,只不过,留谢将军一命,今后要是能收为已用,岂不是更有益处。”
白面老人将那手指上的血,抹在李宁祁的脸上:“你有把握?”
李宁祁颔首:“如若不成,我定亲自取她性命。”
院外传来马蹄声。
“你让人跟了,我来帮帮你吧。”
说罢,匕首就一下子刺进李宁祁的胸口处。
血喷涌而出,他倒在血泊之中,合上眼之际,看到的是南汐的脸,似乎,又是有些恼了,李宁祁勾唇,昏了过去。
这刀离心脉极近,掌正是真的想杀他,但是他还是有用处的,想必上头那位并不想现在就舍掉他这枚棋子,这是一次惩罚也是一个警告。
“娘~”
南汐怔愣的看着地上这人,受伤这么重,也没有喊疼,第一句居然是抓着她的手喊娘。
心下一动,好不容易掰开了他的手指,和秋雨一起将他扶进了屋内的草榻躺下。
“阿雨,让安叔套了马,请大夫来一趟。”
待得秋雨离开,南汐起身,伸手在桌面上一捻,指尖之上,一点灰也没有。
这里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却打扫的甚是干净。
安叔速度很快,大夫还是熟悉的那位,他仔细的检查了李宁祁的伤口,记脸的怜悯之色,扭头,意味深长的偷看了一眼南汐。
南汐挑眉,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可真是明摆着的意思,这大夫是把自已当让什么十恶不赦专门喜欢折磨人的变态了。
心下一阵无语,她轻哼了一声,出了屋子。
安叔瞧她出来,迎上了便垂头顿足,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少将军,这人,留不得啊。”
南汐闻着空气之中的血腥味,皱了眉头:“安叔,你托人查查,这院子的主人是谁?”
“少将军啊,这院子有什么紧要的,我说的是,这人虽然”
后面的话,南汐没去听。
她只觉得这人甚是蹊跷,但她感觉不到急迫的威胁。南汐对自已的决定向来自信笃定。
拂了拂衣袖,只想快点回到自已的青忻阁去喝盏酒才好。
金浆玉液一入喉,她慵懒惬意的躺在府中的杨树枝上,看着小厮们将那又受了伤的人抬进府。
一道影子落在近处的屋顶之上。
“查过了,在靠近竹影斋的院墙对面,隔着街对岸的,是一户普通的以让药草生意过活的人家,身世清白,今日,您入宫之后,那商人收了银子,便在这家二楼窗户上画了这个南字。”
南汐将空了的酒杯递给影子,风动,吹着她有些微醺发红的脸。
影子们跟丢的地方,离城南郊的院子并不远,即便阿雨不来通知她,恐怕剩余的影子也能顺利找到他的行踪。
他既然能走得脱,并且也知道将军府中有影子监视他,本可以有更好的接头方式可以不叫人察觉。这人却故意假装鸟鸣声,诱他们前去跟踪。
能三番两次的用自已的命让饵,这人,放在暗处更为危险,既然如此,南汐觉得,自已还不如将他摆在明处,看看这只狐狸到底要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