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竞先又浏览了一遍,排在前面的都是最近要上映的电影或者即将开播的电视剧,这些都跟季诗礼没什么关系,他问:“哪条?”
“褚彦的。”
“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对这个人只是有点印象,所以对于关于他的信息也就从眼前过了一遍没有在意,想起上次醉酒时被季诗礼撞到他们两个在一起,他看了眼那条关于褚彦肛裂的热门跟他解释说,“我真的和他不熟。我们只见过你碰到的那次。”
说完又觉得这样说还不够,跟他强调说,“我真的自从认识你后就没跟别人,你不能怀疑我!”
“我也没说怀疑你。”
季诗礼说,“我今天或者明天会上热门,为褚彦转移话题,跟你说一声。”
郝竞先敏感地追问:“你要跟谁炒绯闻?沐芸?你跟褚彦又不是一个公司,你替他操什么心!”
季诗礼回复他说:“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再多的解释是没有了。郝竞先很心塞地甩了鼠标,用力过猛把桌上的签字笔打飞,他叹了口气安慰自己说,好歹知道提前告诉自己一声了。
坐了一会弯腰去捡签字笔,笔滚在桌子和地板的缝隙之间,他看了一眼,桌下除了那只笔还有白色的纸页,看上去像是信封,地板上还有层肉眼可见的薄灰。他的办公室因为有重要文件,一般都是助理在打扫,他这会儿心情正不好,直起身给助理拨了内线电话。在对方接起后他说:“你进来一下。”
助理敲门进来,郝竞先沉着脸点了点桌子问她:“桌子下面有东西,你打扫的时候没看到?”
“没。”
桌子底下比较难打扫,办公条件好,接近无尘,她图省事,会隔段时间才打扫一次,助理苦着脸想,看老板的脸色,这是加薪的美梦还没做完就要被炒了吗?
“这样的小事都不做好,以小见大,可见你平时工作也是如此马虎,如果有重要文件掉在下面也这样很久都不处理吗?”
郝竞先本来打算训她一顿,看她一副要哭的样子又觉得这欺负弱小的既视感太强,皱了下眉说:“下次注意,份内工作要做完。之前答应加薪的事我会通知下去……”
助理一脸的难以置信,觉得这比世界末日的传言还要不可能,然而听完老板的后半句话她又觉得还是有可能的。
“……同时我会通知扣掉你三个月的奖金,再有下次我会换个细心的助理,你先出去吧。”
一般都是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自家老板这反了常理顺序的话让助理心塞,她还是努力扭转自己给他留下的不细心印象,她说:“那桌下的东西要我弄出来吗?”
郝竞先看了看她的工作裙说:“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办公室有作图用的长尺,郝竞先用长尺连笔带信一起扫了出来,那封信他本以为会是邀请函一类,扫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那大小还真就是一封普通的信,上面还贴了张两块的邮票。
现在这种信息时代竟然还有人真的写信,郝竞先心中讶异,皱着眉用指尖夹着那封信的边角,薄灰在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的阳光里跳舞,郝竞先觉得呼吸进来的空气里都带着微尘的味道,眉头皱得更紧,好似扣掉助理那三个月的奖金完全没能让他消气。
信封上的邮戳是十二月月初的,地址和人名都是手写,字体大气,笔力较重,寄件人的地址写得比较模糊,只有省市,郝竞先打量了会,觉得这字体有几分眼熟,他从封口撕开,掉落出几张照片以及折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
照片铺散在打开的文件上,带着信封上没有甩尽的余灰,照片上的人已经表明了寄信人的身份,惊讶惊喜随之而来,十二月月初那会他呕着口气真的就听了季诗礼的没有跟他联系过,没想到他会寄信过来。他用纸巾擦了擦信封放在一旁,起身去洗了手,回来后把照片挨张拿起,这几张照片都是《霸图》的剧照,季诗礼总共寄过来五张,装束各异,桃花树下的翩翩少年、白马银甲的将军,表情或温柔或冰冷或狠戾。
有一张还是他在《霸图》死亡的镜头,这张跟其他的相比,画风明显不同,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记仇被砍戏份的事,特特挑了寄来膈应他。
他把照片看完收起,展开信纸,季诗礼的一手字很漂亮,用的是黑色签字笔写的。
信的开头没有写称呼,直接就是正文,他说:拿给我很多选来做周边的照片,还是第一次有自己的周边,心情很好,选完剩下不少就寄几张给你,顺便说一句,不问自取视为偷。
他果然是知道自己在他家拿过他一张照片。郝竞先边看边想。
我跟郝总不一样,对每个人都可以回头就忘,不管过程怎样,结局又怎样,我不会因为之后发生的事完全否认我之前的人生,我实在是不想让自己觉得那些日子都是白活。
郝总的过去应该也是丰富多彩的,我不追究你的过去,你也不要深挖我的内心,我心里有什么、我在想什么这些都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如果你能不过问,你那天说的我可以答应试试。
《天晴》月底能拍完,打算出去走走。
整封信只有这几百字的内容,郝竞先把信纸翻过来看了看背面,他确实连末尾署名都没有写,这是以为自己不联系他是因为生气,所以写信解释郑旭的事情吗?可他看了似乎更加心堵。不但说不会忘还说不愿意告诉他自己在想什么,在这个前提上才能答应尝试的是指两个人的交往吧。
末尾的那段话跟他发的那条微博放一起看很像是在邀请他一起去旅行,想了想信件没有回音,连微博他也没有回复,不知道季诗礼是不是误会过什么。他再次看了看信封上的邮戳,这一次真的是特别想换个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