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被唤醒的墟天渊封印
湿腻温热的身躯在他怀里软倒,身子往下滑,他却不嫌弃地一只手将她拦腰抱住,而沈璃带血的右手自他脸颊旁落下时也被他轻轻抓住,手掌一转,指尖按在她的脉搏之上,白衣人眉头一皱:“营地在何处?”
尚北将军疾步而来,本想沈璃待嫁之身被一个陌生男子抱在怀里不合礼数,欲将沈璃要回,但见这男子一身仙气四溢,想来应当是天界派来的使者,便也没急着将沈璃带回去,只是仙界……只派了一人下来?
“阁下是?”
“天外天,止水阁,行止神君。”
魔界的人对天外天不熟,也不知道什么止水阁,但天上天下叫“行止”
的神仙约莫只有上古神那一个,给沈璃赐婚的神……
尚北将军面容一肃,若是他的话,当真只要一人便可。
“说来抱歉,太久未曾下界,我一时迷了路,这才来晚了。”
尚北将军一默,也不好指责什么,回头下令道:“清战场,扶伤病者回营!”
他快一步走到行止身边,伸手道:“不敢劳烦神君,王爷由我来扶着吧。”
“不。”
行止身形一转,躲过尚北将军伸来的手,“我抱着不碍事。而且,是她自己跑过来的。”
言罢,他也不理尚北将军,自顾自地往前走了几步,倏然一转头:“对了,营地在哪儿?”
尚北将军默然,天外天行止君这脾气……还真是……有特色。
阳光
随着摇摆的绿叶晃动,风微凉,药草香,她慢慢坐起身子,看见青衣白裳的男子躺在摇椅上,慢悠悠地晃荡。“吱呀吱呀”
的声音,诉说着时光的宁静安详。
摇椅慢慢停下,男子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她:“怎么?饿了?”
“没有。”
她素来挺得笔直的背脊倏地微微一蜷,唇角竟破天荒地扬出了一丝苦笑,“只是……好累。”
脑袋上一暖,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歇歇吧,已经没事了。”
“嗯。”
她静静闭上眼,又虚空一抓。“等等!”
沈璃猛地惊醒,身上伤口猛地作痛,左手更是自肩膀一路痛到指尖,即便是她也忍不住咬牙呻吟。
“王……王爷何事?”
沈璃定睛一看,一名小兵正惊惶不安地望着她,她四周一张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营帐里的床榻上,浑身疼得像要散开一样,不用看沈璃也知道,此时的自己必定被包得像个粽子。而脑海里纷至沓来的回忆让她哪儿还躺得住。
“扶我起来。”
小兵摆手:“王爷不可,那个……那个说了,不能乱动的。”
定是啰唆的军医交代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忌讳,沈璃心头不屑,但也没有继续逼人,接着问道:“此一役,战亡人数可有统计?可有超度亡魂?墨方将军呢,伤势如何?”
小兵被她这一连串问题问得呆住,撒丫子便往外面跑。“我这就去叫将军来!”
沈璃气得捶床
。“我又不吃你!啊……痛痛……”
“呵。”
一声轻笑不知从何处传来,沈璃一惊,却没有见到帐内有人,她眉头一蹙,正欲扬声询问,忽见门帘一掀,墨方也是一身绷带地踏了进来,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挪到沈璃旁边,但见沈璃睁着眼,他长舒一口气,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王上……可好?”
沈璃一愣,笑道:“墨方这话当问问自己。”
沈璃望着他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又感觉到自己满身疼痛,忽而笑道:“恍然记起前些日子我还与魔君争吵过,说那天外天的行止君没什么了不起,不过封印了几头畜生,还要劳得我魔界为他看守封印。现在想来,这话说得当真该死。墟天渊中这般妖兽少说也得以千数计,将它们全部封印起来,确实是对三界有恩啊!”
沈璃尚未感慨完,便见墨方扔了拐杖,倏地屈膝跪下,拼着挣开伤口的危险,俯首道:“致使王上受此重伤,墨方该死。”
沈璃一怔,沉默了半晌,声音一冷道:“照你这样的说法推算而来,本王当是万死不足以弥补过错了。那些在战场上战死的兄弟,皆是因为我没有将他们保护好,连性命也让他们丢了。”
“自然不能怪王上!”
墨方抬头,“能斩此妖兽皆是王上的功劳,怎还可责怪……”
沈璃一声叹息,声音柔和下来:“所以,起来吧。也没人可以责怪你。”
墨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