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低着头,眼眸深处那道因为气氛变化而浮现的隐晦黑色漩涡很快散去。
如果将自己的灵魂力量在一瞬间爆出去,应该能够对基米尔造成伤害,但此时他没必要这么做,因为南柯并没有从对方身上感知到杀意。
哪怕对方看起来是在步步紧逼,但这种姿态明显是装出来的。
或许这种伪装能骗过其他人,但当南柯的灵魂力量被调动起来后,他‘看’见了许多无法掩饰的痕迹。
“我注意到了,你在酒席间,一直在默默观察我,而且在刚刚的问答过程中,你一直故意顺着我的喜好来回答。”
“我从小在教堂长大,又一直在教堂工作,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教堂职工更会察言观色,如果我不能在短时间内将对方哄开心,那么我们将失去一捐助。”
“这么说,你觉得你现在是在拉捐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您给予我想要的,我则在您需要时,为您解决问题。”
南柯重抬起头,面色平静地看着基米尔。
后者跟南柯对视着忽然笑了起来,眼眸中那抹猩红瞬间敛去,仿佛刚刚不过是南柯自己眼花。
“你知道么,当你抬头看向我时,我从你身上看见了我年前时的影子。”
“您现在也很年轻。”
南柯默默地在内心补充了一句‘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不,我说的是,故事刚刚开始的时候。”
基米尔换了一种更加‘文艺’的说法。
“那我希望我以后,能达到您现在的程度。”
南柯回答道。
“急了?”
基米尔听出了南柯的‘潜台词’,这个年轻人似乎很迫切地想要加入猩红秘社。
“您应该从萨尔那里听说我的事情。”
“呵,我是听说了一个因为复仇而冲昏了脑袋的小伙子的故事,但我很确信那不是你。”
“您高估我了。”
“我们马上就知道是不是高估了。”
基米尔从怀里拿出一支造型精致的玻璃小瓶,“你准备好了吗?”
“您随时可以开始。”
南柯看向了小瓶,他记得在弗拉基米尔的背景故事里这玩意出现过。
那位猩红收割者会用孤儿的眼泪作画,似乎饱含他人情绪的泪水能帮助他唤醒某些早已模糊的记忆。
“闭上眼。”
基米尔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道催眠的力量。
南柯闭上了眼,在感知到有一种力量正在影响自己的灵魂后,他开始压制自己的灵魂,在连续自我削弱了三轮后,他终于让这道法术成功地作用在了自己灵魂上。
’嗡‘
在法术成功施展的瞬间,一道猩红色的光芒将他的身影覆盖。
下一刻,南柯’睁开了眼‘,他现自己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世界被猩红色填充地很彻底,自己仿佛是一个溺水者,被周围的猩红色挤压。
痛苦;
窒息;
绝望;
种种负面情绪从内心深处被撩起,它们挥舞着爪牙,开始侵蚀南柯的意识。
这是一种侵入灵魂的‘折磨’方式,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种折磨最难熬的,是你根本不知道接下来,你会迎来什么,那种未知,会让折磨效果进一步提升。
但对于南柯来说,周围的场景几乎像是那场梦的再现。
如果他的梦真是当下这一幕的预告,那么接下来,应该会有黑暗出现,而自己将会迎来第二轮‘折磨’。
然而就在南柯准备好接受一轮折磨时,一道梦中根本没有出现过的声音,出现在了南柯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