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就得离开。”
他该立刻轰她出门,而不是接受她的条件。但,当他靠近她那双翦水秋瞳时,他竟莫名地改变心意。
她的眼眸比想像中更澄澈,仿彿可以洗涤人心……
移开眼,他收回自己的手,拒绝再看她的眼。
那像是要软弱下来的感觉,让他突然心生不安,这样的情绪,在他重生这二十年来,未曾有过。
“是,我醒来后就会乖乖离开了。”
她因为他移开的手,而显得怅然若失。
转过身去,他退出门外,消失在她眼前。直到这时,她才腿软地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呼吸急促得不可思议,四肢也不断地颤抖。
刚才的她,究竟是拿什么样的勇气和那样的男人周旋的?
这样的勇气,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了。
唐衣浣根本没睡,只要一闭上双眼,脑里、心里全是他。
他就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地侵占她的思绪,让她整个人陷入一片疯狂的思念之中,即使知道他就在这房子里,她还是想他想得快疯掉。
倏地,她隐隐听见隔壁房传来女性的媚声浪叫。好奇心使然,她打着赤脚溜下床,拉开房门,偷偷地探向声音来源。
隔壁房那半掩的门扉,似乎是故意要引入窥探房里,她将门推开一些,赫然发现方才那男人,正和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她的心倏然一揪,好疼的感觉,疼得她几乎要受不了,就快不能呼吸了。
突然,她看见那女人视线直朝她的方向射来,唇角勾起,“她在看我们。”
“让她看,看我是怎么疼你的。”
夜刹不介意让她看见自己像野兽的一面。
唐衣浣背过身去,但方才那一幕却一直停留在她心里,她觉得自己的梦被撕裂了,他不是她该喜欢上的男人。
她的泪水不知何时滑落双颊,咸涩得让她难以咽下。还没来得及把依恋的心情传达给他,他已经撕裂她的心了……
她好想哭,但她不能在这里掉眼泪,她要回家!
对,她要回家!
在床头留下一张纸条后,她便离开他的住处。时方清晨,她一路从阳明山上往下走。不管会走多远都无所谓,只要能离开。
低温的早晨,她不时用双手搓揉着手臂,试着替自己带来一些温暖。突然,一辆银色跑车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停在不远的前方。但她根本没发现,只是低着头往前走。
“上车吧!”
一道冷冽的嗓音突然自她顶上落下,她这才抬眼看向对方。
她看见他的脸,而他也同样看着她,她的眼皮有些浮睡,看来就像哭过一样,而他当然清楚她为什么哭。
“你不是在忙吗?”
她的声音有着浓浓的责怪,虽然她没有资格责怪他什么,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没必要对你解释,上车。”
他再次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