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缨躺在床上,彻底接受酒精的洗涤,抛掉脑子的杂乱思绪。
“林缨,你清醒吗?”
景涟漪一遍又一遍抚着她的额头。
林缨张着嘴,却发出哼唧,说不出太清晰的话。
“害怕的话就喊我。”
景涟漪捏了捏她的耳垂,柔声安抚。
林缨的鼻子彻底失去作用,她张着嘴巴呼吸,“喊您吗……”
“对,喊我的名字。”
林缨微愣,喊名字吗?
喊景涟漪吗?
这对她来说需要莫大的勇气。
“不要怕。”
景涟漪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如同顺着乖巧小狗的毛发。
“景……景涟漪……”
林缨声音极小,像蚁群轻咬肌肤,双唇微张都会掀起瘙痒。
“就是这样。”
景涟漪轻笑,吻她的耳垂,“好乖。”
分不清是酒精还是女人的安抚让她晕眩,但她的脑子昏昏胀胀,像挤满了五颜六色的颜料,眼花缭乱到无法用眼睛去辨别当下的处境。
像是做梦一样。
被子是被和煦阳光晒过的,她全身上下都缓缓发热,羊毛被的柔软料子让她躺在了云层上,思绪跟着来回飘散。
她梦到女人亲吻她的唇,从额头往下,滑至瀑处停留许久,最后湿漉漉的落在她的嘴角。
被子上的阳光被云层盖住,但暖意依旧停留,伴随着雨阵阵袭来。
林缨的名字是邻居当中一位很有名气的老人取的,作战中常使用红缨枪,长枪如若没有红缨穗儿,沾染鲜血便会打滑难以使用。
红缨单取缨字,希望她的成长能够锐意进取,直逼要害。
但红缨此刻被女人反利用,成为了逼退她自己的有利武器。
刺中的肌肤喷射水花,被她身上如红缨般的衣服吸收透彻。
后来那位老人见林缨性格内向喜静,便改了口,说红缨又名杜鹃,盼林家小女坚韧乐观,永远纯真无邪。
可林缨身上肌肤白里透粉,景涟漪望她,觉得她像朵樱花,还染着清晨的露珠。
林缨不会拒绝她,若是别人,她或许会抗拒一下。
女人的名字像某些危急关头拯救她的安全词,她想要利用当下的契机念一念,却又舍不得喊。
这样的感觉很糟糕。
哪怕林缨对于自己的评价是优柔寡断,但也不至于对于一个名字犹豫许久。
她轻而易举一次又一次被送上云层,摔落之际她呜咽开口。
“姐姐,你抱抱我……”
她急需港湾迫降,闭上眼睛盲目寻找停靠的地方。
景涟漪拥住她,吻过她逐渐平稳的呼吸,目光柔和地看她入睡的容颜。
她拍着她的后背,抚平这只炸了毛的幼猫。
目光所及,皆是她尚有余颤的胴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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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缨希望自己醒来的时候能够跟以前一样看不到景涟漪的身影。
但她的愿望没能达成。
卧室角落里放着一大团还没来得及送去清洗的床单,她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下楼看见景涟漪的时候步伐立即放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