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湮,现在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感觉如何啊?”
潘莠君含笑的声音在耳畔传了过来。
齐玉湮想哭,但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因为,她已经没有了眼睛。
“你终于也有今天!”
潘莠君恨恨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盼了好久啊!当年,你一人独得皇上专宠时,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齐玉湮,你知道宠极必衰吗?就因为你当年太得宠,所以,你和你全家都落得这样的下场!”
听着齐玉湮“呜呜”
叫喊声,潘莠君走到齐玉湮的身边,对她说道:“对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跟你说呢?怕你太伤心承受不了,一直都不敢跟你说。不过,你现在都这样了,还是跟你说吧,反正你是他母亲,你也应该知道他的事情。”
听了潘莠君的话,齐玉湮一愣,心里立刻便想到了暄儿。暄儿出了什么事吗?她心一紧,暄儿可是李璟的亲生儿子,他不会对自己儿子也下手吧?
“唉!”
潘莠君叹了一口气,说道:“暄儿坏就坏在有你这个母亲,自从你被关进冷宫后,他天天吵着要找你,皇上早就不待见他了。这不,趁皇上御驾亲征出了宫,他便想方设法要到冷宫来找你,我们啊,拦都拦不住啊!这不,就在今天我来兰芜宫前,他已经掉到湖里淹死了!他才四岁呢,真是可怜啊!”
“呜!”
齐玉湮听到这里,心痛如绞,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惨叫。暄儿,可怜的暄儿,就这么没了?她此时只觉得万念俱灰,连支撑她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已经没有了。
“对了,你儿子是我亲眼看见他沉下去的!”
潘莠君说道:“你知道,他当时有多害怕,大声叫道父皇,母妃!可惜啊,没有人救得了他啊!要怪,就怪他投错了胎,当了你齐玉湮的儿子。”
此时,齐玉湮心痛到了极点。潘莠君居然连暄儿落水之后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说明当时她在场,可她竟然没有救暄儿,又或者,暄儿根本就是被潘莠君杀死的!
想到这里,齐玉湮浑身一颤,她心里恨极了潘莠君。她用耳朵辨别着潘莠君声音的方向,然后冲上去,一把将她按在地上,用自己的身体压着她,双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心里暗暗念道:潘莠君,你害死了暄儿,我要给暄儿报仇,我要给我齐家满门报仇!
她的手上越来越用力,听着潘莠君在自己手下发出嘶哑的叫声。
周围的太监宫女看见潘莠君被齐玉湮压着掐,心里大惊,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把齐玉湮的手掰开,将她从潘莠君身上拉了起来,才将潘莠君救了出来。
齐玉湮被拉走后,潘莠君感觉身体一松,咳嗽了几声,然后哑着嗓子大叫道:“把这贱人的两只手给我砍下来!”
齐玉湮此时已经完全疯狂了,虽有太监宫女拉着她,她还是不顾一切地向潘莠君扑去。
有人将她抓了起来,将她按在地上。又有人将她的两只手向前拉了出来,用脚踩住。
随着两下剧痛,她感觉到两只手已经离自己而去,只是此时,她已感觉不到疼痛。
潘莠君走上前,将那对曾经如同玉葱般娇嫩的手踩在脚下,咬着牙说道:“以前你得宠之时,我记得皇上亲吻过这双手呢。就不知皇上若看到这手现在这般下场,会作何感想?”
众人已将齐玉湮放开,她呆呆地趴在地上,整个人似乎已经呆了。
父母死了,兄弟死了,侄儿死了,连暄儿,也没了,天地间,只留下她齐玉湮一人了!生,还有何可恋?死,又有何所惧?
她知道,自己今生今世是报不了仇了,现在自己真的就如同一只蝼蚁一般,任凭潘莠君捏死。
她身体猛然颤抖起来。不!就算是死,她也不要死在潘莠君这毒妇手里。
想到这里,她忍着全身的剧痛,呆呆地站了起来。
在冷宫生活了这么久,晚上没有灯点,她早已练就了闭着眼睛在这宫里穿行的本领。她走了几步,辨别了一下方位,然后,向着北方,用尽全身力气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