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妇人从屋内走出来了,手中还拿着一个软软的毯子,出来后发现迹部礼面前还有两个人,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缓缓道:“明美,你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小客人,阿礼,怎么不进去说话?”
她说话的语速有些慢,行动也不急不缓的,却仿佛身在遥远的时代,一举一动都充满了画意。
她以前必然是一个大家小姐。
只需一眼,便能让人看出受过大家教育,她是个贵妇,也注重保养,不知道真实年龄有多大,反正看着只有四十几岁。
听见那妇人的话,迹部礼的脸略一黑,拿起旁边的拐杖使劲戳了一下地板,训斥道:“什么客人?这是咱们的外孙!”
“外孙?”
妇人一惊,双眼紧紧的盯着何卿的脸庞,果真,里面有她的大女儿的影子,眼圈一红,却飞快转身用手绢拭泪。
迹部雅子以前不叫迹部雅子,是嫁入迹部家后随了夫姓,她年纪轻轻不满十八岁就嫁给了当时三十出头的迹部礼,自然是事事以迹部礼为主。
当初大女儿去世后她总想拉那三个孩子一把,动作太频繁却被迹部礼发现,迹部礼训斥她‘妇人之仁’后她才明白过来,如果不能接回本家彻底保护,她的小动作无非是把他们彻底暴露在别人眼下,由美子不喜他们,必定不愿回来,不如就先让他们自己生活,过不下去了,迹部礼也不会袖手旁观。
从此她便没敢再去偷偷看望,发给迹部礼的姐弟报告她也截不下来,她事事都听迹部礼的话,连偶尔的反抗也跟手心握着的小白兔一样软弱无力,最后只能偶尔的看着女儿的相片思念。
他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跟小时候模样差不多……
看见她这幅摸样,何卿哪能还猜不到这位是谁,看她怔怔的看着自己,于是轻轻开口叫了声:“外祖母。”
“孩子,不要在外面了,快来屋里。”
迹部雅子已经恢复了情绪,一向不急不慢的她有些急切的拉着何卿的手往里走,竟是忘了迹部老爷子还在外边。
老爷子也没在意,在迹部明美扶他起身后,也跟了过去,身后立马有管家把躺椅搬走了。
迹部明美在屋子里此时就变成陪衬了,两个老人都在与何卿讲话,迹部雅子还拉着何卿的手怎么也不愿松开,倒是迹部礼,问了由美子和裕太的情况后,开始说他找何卿的目的了。
他是一个什么都要想到的人,如果一个地方疏忽了,那就要坏事儿,也是一个掌控欲强烈的人,他想让任何人都顺着他的指点走下去,他认为他给的道路就是最好的,不过事实也确实如此。
正事一谈,迹部雅子跟迹部明美就去别的房间了,留下了迹部礼跟何卿两个人。
“我想知道,你对你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不是询问,这句话是用平述的口气说出来的,迹部礼想要看看,他的外孙是不是那块料。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让人把三个外孙的资料拿过来看一下,上下的两位他都不太看好,中间的勉勉强强,整天还模仿出一副软绵绵的样子,他迹部礼的外孙即使深藏不漏也不能假装自己无能!
孙子本身就是一个奇葩,外孙整天也笑的怪怪的,真是看着都让人生气!
这几天外孙好像想明白了的样子,令他比较满意,于是接过来看看,顺便敲打敲打,笑就是笑,不笑就是不笑,不想笑的时候也没人说你什么,何苦难过的时候也挂着笑容让看着的人也不舒服。
未来?何卿轻笑了一下,回答道:“未来我会经商。”
是的,经商,上辈子何卿就是在经商,这辈子他一定也会继续他的老路,商场如战场,到处是陷阱,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有了钱才能有更多的钱,他习惯了挥金如土的日子,现在反而有些不习惯。
迹部礼高兴的点了点头,接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其实何卿就算不是说未来经商,他也会把他通往别的路封死,不为别的,因为他留着迹部家的血,他还有姐姐和弟弟,他们可以任性可以有梦想,但何卿不行。
迹部家的水太深,姐弟三个有一个有出息的人,他的心才能彻底放下。
他原本选择老二是有些犹豫的,现在看来,反而是选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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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我迹部礼的外孙,果真没令我失望!”
从何卿一踏进迹部家的大门,迹部礼心中就对他暗自满意,此刻又听到何卿主动要走上他所期望的路时,满意度达到了顶峰。
他此刻心中痛快,仿佛把多年沉郁在心中的一口憋闷之气都吐出来了,从早年大女儿开始到现在的小女儿,甚至他的孙子,都把迹部这个姓氏看作了沉重的包袱,还是不能摘下来的包袱,好像他们的梦想理想就有多伟大,也不想想如果没有了迹部这个姓氏,他们还能干点儿什么!
大女儿就想起来就难受,不提也罢,小女儿整天嚷着要婚姻自由,要凭自己的努力赚钱,好啊,那你赚,我不拦着,去了一家刚上市的公司做文员,穿着上万美金的女装,赚着几杯咖啡的钱,这是何苦?
再就是那个奇葩的孙子,整天一口‘本大爷’‘本大爷’的喊着,嚷着他热爱网球暂时放弃不了网球,说什么到大学就乖乖去读金融接手家里的企业。孩子你知道吗,要不是你姓迹部,就你这个性子,在冰帝必定举步艰难。
你成绩很优异,各方面都很出色,但冰帝是什么地方?是一个未来日本上流社会的小圈子!学习成绩会令人臣服吗?只有家世,才是让别人敬畏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