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想要掩饰或者隐藏什么的时候,他的样子总归是很明显的,更何况夜斗也并不会演戏,所以被源雉泉发现不对劲也理所当然。
“你为什么这几天怪怪的?”
源雉泉目露疑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夜斗支支吾吾,他当然知道自己说什么“你要节哀啦”
、“缘一他可能也不希望你一直难过下去”
、“放下才是新生活的开始”
这样的话不痛不痒,因为真实的感觉只有经历过的本人才懂,没有经历过的人说一些安慰的话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所以他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你还好吧?”
源雉泉先是没懂,直到夜斗的目光落到他随身携带的那把黑色的日轮刀后,才意识到那是作为朋友一点体贴的小心思。
他摩挲了一下身侧的刀鞘,轻松地笑了一声:“你想说缘一对吗?”
“他已经死了。”
源雉泉语气轻飘飘的,仿佛不是在谈论前任爱人的生死,“或许现在已经投胎转世了。”
夜斗一时看不出源雉泉是难过到极点的心如死灰还是单纯的无所谓。
他作为祸津神的时候,不是没有看过生死相许的爱人天人永隔之后的痛苦情状,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和源雉泉相似。
于是他问:“你不难过吗?”
这下轮到源雉泉不解了,“我为什么要难过?”
“他是寿终正寝,说起来也算是喜丧。”
源雉泉道:“我亲手把他下葬,也算是圆满,没什么好难过的。”
圆满?圆满什么?亲手把自己爱人埋葬的圆满吗?
夜斗不懂,但是大为震撼,于是他想,自己可能对人类口中的“爱”
是真的了解不深。
朋友之间的相聚并没有太久,等到夜斗再次见到源雉泉的时候,源雉泉又陪伴在另一个妖怪的身后,那是一个犬妖,名字叫杀生丸,据说还是未来的国王,有着一头银月似的长发和漂亮的妖纹,雪白的皮毛像上好的锦缎,听说相当多的妖怪被那个犬妖迷得要生要死。
就像当初陪在缘一身边一样,源雉泉依然无微不至地关怀着那个犬妖。
他以为那个犬妖和缘一有相似的地方,但是见到那只犬妖后夜斗很快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缘一和杀生丸之间可以称得上天差地别,如果说缘一像冬日的暖阳,那么杀生丸就是极地的寒风。
“你又喜欢上他了吗?”
夜斗问:“那缘一呢?”
源雉泉愣了愣,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