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等?候区那块显示屏,等?上面显示陈书淮正在手术中?了,终于?耐不住往外走去,在紧闭的手术室门口来回走动。
生老病死是人生大?事,她和陈书淮还没结婚那会儿就聊过这个话题。
她对陈书淮说,人活着就这点时?间,不能一辈子浪费在工作上,他们?得多攒点钱,以后多旅游,多看看这个世界。等?他们?老了,就在一个地方舒舒服服地定?居,快死的时?候呢,最好她先走。
陈书淮问她,为什么是她先走。
姜宜笑嘻嘻说,因为她希望自己断气儿时?,他能握住她的手,这样就没那么害怕了。
陈书淮说好。
所以决定?要不要拔呼吸机,也得是陈书淮决定?要不要拔她的。
姜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想着这段发生在老早以前的对话,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儿,只是盼着陈书淮快点出来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处理完杂事的方秘书也赶了过来,看着姜宜一脸忧色的样子,安慰她:“太太,这只是个小手术,我也做过,就是往肚子扎仨洞,做完了缝几?针,过两年就没什么痕迹了。”
他看姜宜还是魂不守舍,又说:“老板还真是不走寻常路,人家总裁都是胃病,就他老人家得阑尾炎,不符合标准套路啊。”
姜宜一听?,终于?笑了出来,“你阅读量还挺大?啊。”
“职业相?关嘛。”
她和方秘书在走廊站了一会儿,闲聊片刻后随口问:“之前听?书淮说你有女朋友,现在怎么样?准备结婚了吗?”
“分了一年了。”
方秘书说。
姜宜一怔,“不好意思?。”
“没关系,早就不惦记了。”
方秘书毫不在意地摆手。
“本来是想跟她结婚的,但处着处着就散了。一开?始也想不通,后来我回家过年给侄女儿编辫子,忽然就想到这人的感情也跟编辫子似的,只要编得细编得长?,就算没那发绳儿套着也散不了。但如果?编得松松垮垮,就算发绳儿套住了,轻易甩两下也就散了。”
姜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看出来啊,说得很有道理。”
方秘书得了表扬颇为骄傲,“多谈几?次就明白了,但多谈几?次也就没那个耐性去细细编了,要不说您跟老板怎么是典范呢?这么多年,别人想拆都觉得扒拉得费劲儿呢。”
姜宜哼笑一声,“怎么,书淮贿赂你说好话了?”
方秘书也笑:“当然是我真心话,看在我日夜不休给您发老板日程的份儿上,这世界上可没人比我更权威了。”
过了两个多小时?,手术终于?结束,医生出来简单说明了情况。
做的是微创手术,炎症部位完整地切除了,腹部处还留着引流管,住院两天观察,没事就可以拔管走人。
陈书淮被推出来时?已经醒来,只不过精神还没恢复,半睁着眼睛,瞳孔缓慢地移动,目光落在姜宜身上后,抬起手朝他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