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商砚好像又被拉回了那段模糊的记忆中,熟悉的心悸和饥渴感从身体内部升起,让他喉咙发紧,一时失声。
江叙白抱着树干,朝他傻笑起来:“我爬上来了,你说加微信的。”
商砚没讲话,沉默好几秒,他才开口,嗓音很沉地命令:“下去。”
江叙白脸上的笑容消失,化作了不满和委屈:“你讲话不算数。”
商砚盯着他看了两秒,再次抬手关上窗户,隔绝了他委屈的眼神。
然后转身离开,消失在窗前。
室内灯光熄灭,江叙白独自站在树桩上,夜色倏地压下来,将他笼罩在黑暗之中,万籁俱静,好像世界都跟着熄灭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叙白的脚跟传来酸麻感时,他轻哧似的笑了一声,慢腾腾地转过身。
刚想要从树上跳下去的时候,侧前方的石头路上忽低出现一道亮光,轻浅而缓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待那点亮光从阴影进入廊灯范围,江叙白看清了来人。
商砚站在小院的矮墙前,没有表情地看了一眼呆愣在树上的江叙白,然后他抬起长腿,踩着破碎的石堆,跨过矮墙,一步步走到了梧桐树下,走到了江叙白眼前。
“可以下来了吗?”
他开口问,嗓音在夜色里又轻又沉,分辨不出情绪。
江叙白却在这一瞬间被汹涌的情绪笼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到了温柔的风。
酒真是个好东西啊。
让他没脸没皮,让他不管不顾,让他被情绪掌控,短暂放纵。
夜风呼起,江叙白松手从树上一跃而下,又一次将商砚当木桩子抱住。
温热的体温将他包裹,浓郁的酒气和浅淡的奶香味掌控嗅觉,商砚皱着眉,下意识想要将人推开,耳边却响起江叙白低哑声音。
“你不要讨厌我。”
商砚动作一顿,抗拒被截断,任由江叙白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将意外变成拥抱。
这个拥抱没能持续多久,在第三次深呼吸之后,商砚推开了的江叙白,让他站直身体。
江叙白眼神迷离地看着商砚,不讲话,黑亮的眼珠子幅度很小地上下左右移动,像是在琢磨这个穿着长袖睡衣的商砚是真是假。
混合着檀香味的晚风吹得他口干舌燥,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
商砚眉心拧了一下,猝不及防地伸手扯着江叙白的短袖,碾磨过他的嘴角,将那碍眼又暧昧的奶渍擦掉。
“站好。”
商砚手上用力,按在他肩头,像摁木桩子一样给他固定不摇晃,然后后退两步,和他拉开距离。
江叙白“哦”
了一声,乖乖站好,问他:“还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