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微星在意,姜翼却像天生没有尴尬这情绪,仍没走人的想法,悠哉看街看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盯着自己的漂亮女孩儿。
被这么干晾着,美女如何忍得,只能主动找话题“你们怎么一个个都不回我消息”
她目光略过众人,停在某个大高个儿身上。
“我前天在市玩,抽空去勿心疗养院看了徐丹琴阿姨。没想到徐阿姨的病房从b级下降到了c级我找院方问,他们说是家属做了调整,是你们换的吗你们资金遇到困难了”
她问的其他几人都无动于衷,只祝微星敏感抬头。
徐丹琴
宋阿姨去龙龙家拜访的时候多嘴提过,这好像是孟济妈妈的名字
换做往日祝微星绝不多管闲事,但眼下没顾得上,贸然开口关心“孟济妈妈还好吗”
何灵正因被大家忽略而不爽,抓着祝微星送上门,自然要怼“跟你有关吗你怎么有脸问孟济的事”
祝微星竟然反问“为什么没有脸我和他有矛盾”
何灵脾气挺急,她好一阵没来羚甲里,仍觉祝微星失忆是在装傻,被对方一激,立刻倒豆子一样哗啦啦“那时候孟济住院昏迷,姜翼去看他,你这神经病连植物人都嫉妒,还跟到过病房外,在那里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企图伤害病人亏得被我现赶出了医院你敢说没这事”
祝微星皱起眉,不敢置信自己还有过此行径难道曾经的祝靓靓真对孟济那么有敌意出事前欺负,出事后追到医院都不放过
没想到阿盆倒帮着分辨了句“只在病房外遇到,没抓到现行吧你怎么知道他是嫉妒或要去伤害孟济去医院也有可能是探病或他自己看病。”
“我妈妈那天跟护士长换班,我去等她下班在病房走廊坐了一下午。也瞧了这个扫把星躲在那儿的全程,他肯定有问题他不心虚为什么后来见我现就匆忙逃走”
何灵证据确凿理直气壮。
“大概害怕被你骂”
郑照文也开口帮腔。
“诶你们怎么回事”
何灵讶然,“一个个都在为他说话他对姜翼那龌龊心思你们忘了我记性可好呢。”
祝靓靓谗过姜翼这事,你知我知,兴许羚甲里人全知,但除了焦龙龙外,连赖洋在人前谈起都顾虑姜翼面子指桑骂槐不好意思,没想到竟被这姑娘当着俩相关人员面重新揭破,让大家日趋和谐的相处陷入了回溯的短暂尴尬中,有点没眼力见。
未等祝微星反应,一直置身事外的姜翼忽然站了起来。咣当一声,屁股下的座椅跟着倒下,简单的一个动作,在场的却都被吓得一懵。
姜翼扒了扒乱七八糟的头,动作缓慢,却充满了不高兴的恐怖气息。
他瞟何灵“记性好记性那么好怎么不记得我说过再也不想看见你出现在我面前的话”
比起以往的暴躁急怒,姜翼这态度已算轻描淡写,可对一要面子的美女来说,大庭广众,这刀还是亮得过于锋利,实在不懂怜香惜玉。
何灵如遭雷击,一张俏脸青青白白翻来覆去,最后眼睛一红,转身跑了。
姜翼却跟没事人一样从牛奶摊走了出去。松松因蜷在小地方而僵硬的四肢,返身不忘把最后一个没动的烤肉三明治揣口袋带走了。
其他两人似早习惯他这种狠辣无情拒绝所有追求者的方式,见怪不怪的对祝微星打了个招呼,一道离开。
铺子复而寂静,祝微星将何灵那话一番思量,仍是没什么头绪。
一低头,胸口一闷,后知后觉的现,刚小土匪拿来贴着嘴巴半天的玻璃杯,是他平时惯用的,这人喝的时候,自己用了还没洗呢
等着盼着,终于将u市的秋老虎恭送远去。羚甲里本因暑气只敢傍晚出来乘凉的大爷大妈们开始长时间驻守室外。小板凳一扎,烟火灶台锅碗瓢盆伴随高谈碎语嬉笑聒杂,代替了树上的知了,贯彻一个白日,纷杂热闹奏出一串串独属于市井的交响曲。
大家彼此间的消息也变得格外灵通,这不,祝微星进货时在弄堂里一个往返,就把这周末各家的鸡毛蒜皮全收入耳中。
好比陈嫂的小叔子又小中风,情况不乐观,正想法子把人往中心医院塞;一号楼拥有羚甲里四套房子,号称弄堂一枝花的鲁包租婆的老公在外面有了姘头,俩夫妻在家打得头破血流;宋阿姨家断了双臂的维纳斯神婆老太太一大早就被抬进了羚甲里,引来追随者一路招呼欢迎。
当然这些只算开胃菜,最大那条新闻是有人看见一辆级豪车于昨夜雨中悄无声息驶入弄堂,放下一人后,又悄无声息驶离。
龙入涸泽,平地一声雷
“谁说的”
王阿姨一边摘韭菜一边翻白眼,“下那么大雨能看清风劲大的把我们家雨棚都吹坏了,我窗都不敢开,谁这时候出门啊。”
“我也觉得,就算真来了也肯定是要去天蓝广场那儿,不小心开错道了。”
“我们这破地方,名贵些的狗进来都找不到趁嘴的吃食,还豪车这辈子,下辈子,这玩意都和这里的人没一毛钱关系”
“哎,话不能说得那么肯定,昨天的电视剧看了没,里面那个小媳妇就是穷地方出来,跟那个对门的穷小子谈恋爱,人人都觉着他们没出息,结果那个穷小子是有钱人家流落在外面的大少爷,后来认祖归宗,小媳妇也跟着达啦。”
“我看了我看了,小媳妇也太苦了,外婆贪财,老娘瘫痪,就靠她一个人养家,自己身体还不好,啧啧啧”
“电视剧么就是电视里才有的剧情呀,现实里哪里会生啦,你看看我们弄堂中哪个像是龙生凤养全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尽管已领教多次,阿姨大妈们的传播散能力仍让祝微星吃惊,不敢想象当时自己出事时弄堂里会是怎样的百家讲坛盛景,难为奶奶和焦婶她们。&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