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之后,搁在先帝那时,早就罢了朝政,与后宫嫔妃游玩赏乐,好不欢愉。朝臣庆幸大冷终于不用再千里迢迢入宫,又感叹先帝昏聩,愤慨难忍。
一朝子一朝臣,如?今皇登基,朝臣们再享受不到当年的悠闲日子,即便是在年后几日,依旧等?兢兢业业,重整衣着,上朝奏事。一面泣涕感慨皇上勤勉,一面又可?怜自己?一把老骨头,坐到如?今的位子,还要日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下了早朝,皇上留下几个内臣议事,到晌午,才将人放出门。陈德海搓搓冻得通红的手,哈上一口热乎气,入殿上茶。
李玄胤手执朱,伏案批阅呈上的折子,陈德海悄悄觑了眼,适时开口,“皇上,可?要奴才传午膳?”
李玄胤微拧起眉,睨他一眼,陈德海倏噤声?,苦着一张脸,看皇上还是没有用膳的意思,暗叹御前伺候的艰难,提着一口心气小心翼翼道:“皇上,泠贵嫔今早还遣人传话给?侍奉的小尹子,皇上若再忙着政务,疏忽了身子,泠贵嫔明日便抗旨不遵,睡到后午再起。”
“啪!”
的,那只朱执到御案上,受到皇上冷眼,陈德海头也不敢抬,心底战战兢兢,泠贵嫔原话可?比这过?分多了,他还是精简过?,挑皇上喜欢听的说。泠贵嫔也是够大胆了,只有她才敢说出这般胆大包的话。
李玄胤气得想笑,那女子就是蹬鼻子上脸,给?她点?颜色她就得意。倏拂袖起身,下了御阶,陈德海忙不迭跟上去,“皇上这是要去哪?”
李玄胤冷冷扔下一句,“传膳到金禧。”
陈德海忍笑,还是泠贵嫔有主意。皇上头疼广岳战事,食不下咽,也就泠贵嫔侍膳,才能多吃些。
正准备唤人备上銮舆,殿门打开,外面站着的女子瞧见里面的情形,诧异瞪大了眼眸,“皇上这是要去哪?”
陈德海也是一愣,说什么来什么。
李玄胤见到她,眼里闪过?诧异,很快握拳轻咳一声?,自是不会承认去金禧见她,没答这句话,回身上了御阶,“你来做什么?”
瞧见皇上那张口是心非的脸,面上冷淡,心里指不定乐着。陈德海憋笑,有眼色退出殿门,吩咐御膳房传膳。
婉芙没在意,挽起笑脸,也没福身,自然走到李玄胤身侧,“嫔妾来还皇上的书帖。”
她将那张书帖平铺到御案上,虽经?手月余,却不见磨损,完好如?初,足以见其爱护。李玄胤还算满意,又想到自己?再三催促她时,她敷衍耍赖的模样,脸色又冷下来,不轻不重拍了下女子的额头,“还知道是朕的东西!”
这书帖,是婉芙厚着脸皮讨要的。素休大师的真迹,世上这么一本,也就这女子敢不知好歹跟他讨要。
婉芙“哎呦”
一声?,捂住脑门,撇了撇嘴,理直气壮道:“皇上嫌弃嫔妾字丑,嫔妾勤加练习,也是为了皇上的眼睛着想呀!”
“胡言乱语。”
李玄胤收了那副书帖,免得这人又要无赖跟她要回去。
御膳房早就备好午膳,很快送进内殿,婉芙不悦蹙起眉,“都快后午了,皇上怎又这般不注意身子!嫔妾不来,皇上要等?到何时才用膳?”
这底下,大抵也就只有这人,敢这般放肆与他说话。偏李玄胤受用十分,听着这女子在耳边叽叽喳喳,心口划过?一缕从未有过?的熨烫。
他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看着气呼呼的女子。
男人视线太过?灼热,婉芙注意到,脸颊一红,“皇上一直看着嫔妾做甚?”
李玄胤把人拉到怀里,屈指掐了掐婉芙的脸蛋,“以前怎不知,朕的泠贵嫔这般聒噪?”
婉芙本是羞赧的眼又变得幽怨起来,赌气嗔了眼男人,“陈公公没将嫔妾的话转达皇上吗?皇上拿自己?的身子玩笑,嫔妾也可?以抗旨不遵!”
“江婉芙,你……!”
李玄胤一句训斥没说出口,就被一只柔软的素手压住了双唇,婉芙眨了下眼,握住男人的手掌抚到自己?的小腹上。
李玄胤被她这个动作弄得神色一怔,心头登时涌出一股不明难言的情绪,他蓦盯向?婉芙,正欲开口去问,婉芙眨了下眼,“皇上不饿,嫔妾都饿了,嫔妾受宠这么久,谁知道什么时候有了皇上的孩子。皇上不体谅自己?,也得体谅体谅嫔妾。”
李玄胤懒得与她贫嘴,他将那只手拿下来,掌心轻抚上婉芙平坦的小腹,眼眸微暗,不自觉放轻下声?,“真的有了?”
第7o章
婉芙诧异,不敢拿这事?玩笑,忙摇头,“嫔妾只是随便说说……”
话音未落,触到男人冷睨过来的眼神,婉芙倏闭上?了嘴巴。
“朕传太医给你看看。”
午膳已?经凉了,陈德海也没料想到,皇上?好好的不用午膳,竟去传了太医给泠贵嫔诊脉。皇上待泠贵嫔太过于重视,倘若泠贵嫔当真有了身孕,诞下皇子,不知依着皇上对泠贵嫔的宠爱,又会以何态度待这个龙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