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浓绿高大的树,粉色风铃木在黑夜中开得漂亮,连拂面的风也舒服。
许柏安低头看她,温杭脸上有淡淡樱粉,跟前面的风铃木同个色系,像被酒醺出来的。
“靖安灌你酒了?”
晚饭餐桌上没摆酒,但在他们出来前,许靖安拆礼物拆到瓶红酒,新鲜劲一上来就开了。
温杭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只喝了一杯。”
快到走那片粉色风铃木下,她松开许柏安的手,小跑过去用头顶了顶花,掉下来几瓣粉色,簌簌落到她肩头上。
许柏安盯着她,情绪寡淡的脸上难得轻晃了晃,有波澜涌动。
“20岁喜欢这样,30岁也这样?”
好像听懂他说的什么,温杭回头。
想到十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聚散离合,冥冥之中有种航线偏离,最终却殊途同归的恍然,谁说他们之间没有缘分?
她站在花树下回头问:“不可以吗?”
许柏安走上来,指尖穿过她的手,牢牢扣紧:“你想一辈子这样也可以。”
被他带着往前走,温杭学他,轻轻捏他的手:“你那时候在想什么?”
不是所有的行为都需要强烈动机的,对爱模糊的人,很多举动都只是凭借一瞬间的感觉。
许柏安诚实说:“我不知道。”
温杭起了兴致,开始研究他的心路历程。
“你那时候可能没那么喜欢我,但觉得我挺有趣的,然后我拒绝了,你也没什么所谓。”
她认真地想,也难过地想,“后来在北京遇见我,那股兴趣又回来了,或者看我这种职场新人不忍心,所以发发善心,顺手帮我。”
“再后来……”
温杭顿了顿,积攒勇气,继续说:“再后来,你发现真的有点喜欢我了,所以就来招惹我,但喜欢没有那么多,远没有你愿意改变人生模式的地步。”
她停下来,心口被酸涩哽住,那时候他们的爱,总是不同步。
许柏安低头凝视她,有一瞬抽疼:“还有呢?”
“我们分开了,”
她吸了吸鼻子,“分开了你才发现你爱我。”
眼眶潮热,永远不服输的人要扳回一城,温杭仰面看他,嚣张又倔强说:“看吧,无论怎么样,你还是会被我吸引。”
“这句才是真的。”
他折下腰抵住她的额,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温杭,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温杭眼眶里的泪兜不住,他低头吻她眼角淌下来的泪,比以为任何时刻都要温柔。